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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番外篇·尉辛爹妈⑤(新文一上线,关注我)(2 / 2)

不,不可能的,只是像而已,不可能是辛妲的,辛妲怎么可能和别人好上呢,肯定不是真的……

尉嬴这幅样子让大家都愣住了,后来散场的时候,黎悯拍着他的肩膀说,“人是要往前看的。”

他停留在原地,苦苦抓着一些辛妲还爱他的证据,到底图什么呢?

那些过去的幸福,早就在辛妲跳下电视塔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那天家里人去楼空,尉嬴一个人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好久,一时之间什么念头都涌了上来。

辛妲没死,辛妲和别人在一起,活得好好的,只是为了,逃出他的世界。

后来尉嬴哪怕倾尽了一切都换不回她一个回眸。

这几天尉嬴做了一场梦,大梦数年,梦醒是辛妲和别人的婚礼。

三年时间恍若白驹过隙,尉嬴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回忆渐渐破碎,他从蜗居中抬头,看见她光彩照人,身边有深情男人陪伴,他一个人嬉笑怒骂,皆是他自己痴傻。

尉辛的个子已经很高了,站在尉嬴身侧,像是一个小活宝,小学里有好多小姑娘追着要和他一起补课,小小年纪就有许多大人一样的烦恼,颇为老成。

辛妲这几年偷偷来见过他,但是没让尉嬴知道,不过也只是尉嬴装作不知道。

她的确没死,她也的确放手了辛家。

后来跟随萧家长子一起打拼做生意,她已经嫁作他人新妻,再也不是他心头那抹血红。

尉嬴觉得自己在这几年里迅速老去,而回忆里的辛妲还是那样的清晰,近年来她唯有一次在媒体里被曝光,是半年前萧家长子求婚被偷拍,然后她红着眼睛答应人家的样子。

萧潇把戒指带在辛妲的手上,那一刻时光永恒,尉嬴被他们抛弃在了故事的外面,游离晃荡,却始终只是个外人。

黎悯说尉嬴最近很可怕,萧莹莹耍着花样重新去引起他的兴趣,然而尉嬴还是不冷不热的,就像是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最后来的时候,他干脆拉黑了萧莹莹所有的联系方式,这个女人找上了黎悯,正巧那天尉嬴在黎悯家打游戏,看见萧莹莹,那脸直接拉了下来,干脆利落吐出一个字,滚。

萧莹莹吓得花容失色泪眼朦胧,抱着尉嬴问他,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哪里不够好?

尉嬴说,抱歉,耽搁你这么几年,但我真不爱你。

萧莹莹三步一回头地走了,最近辛妲做了她的大嫂,她睁眼就是自己的情敌,日子过得很苦。

尉嬴刻意压着自己去打探辛妲消息的冲动,但是最近萧潇的生意越做越好,财经界频繁会有他的报道,尉嬴哪怕不想看也不得不看见他的消息,有人说萧潇重新回来,还是能够回到当年萧家的巅峰,有人说因为萧潇身边有一位贤内助鼎力帮忙,这位贤内助以前好像还是某个集团的女总裁。

女总裁?

尉嬴看见诸如此类的字眼的时候,总会觉得心脏揪得疼,连呼吸都跟着呼不上来了。

******

这有一场慈善晚会让哥几个一起去,尉嬴好久没出面了,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一趟红地毯,现场直接捐了个一百万造希望小学,惹得媒体蜂拥而上,话筒都快戳到尉嬴脸上来了,在那里喊着,“尉总!您最近深沉许多,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尉总,您还是单身吗?之前传出您和著名女星辛妲的结婚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辛妲死过一次,那次从电视塔跳下来之后,尉嬴他们刻意封锁了消息,所以在不知情的众人心里,辛妲只是暂时的退出娱乐圈,息影隐退去了,压根不知道这其中有那么多……撕心裂肺的故事情节。

尉嬴面对媒体,以往不羁的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他淡淡地看着镜头,说话剪短,“近来一切安好。我单身。”

就这么直接回答完了刚才的两个问题。

众人唏嘘,江城太子爷尉嬴性子换了。

有人说这是男人成熟的经历,却没人知道这成熟的代价,是一场感情的灭亡。

尉嬴下了红毯就和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随便聊聊天,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随便一个抬头,他就看见那个身影冲着自己方向走来。

清冷孤傲,遗世独立。

是辛妲。

她再也没了畏畏缩缩的担忧和害怕,毫无畏惧地陪着萧潇走在镜头面前,哪怕自己曾经一度假死,这个时候,她终于有勇气走出来,站在混血男人的身侧,笑容清浅。

所有人哗然,是辛妲!

消失了好几年的辛妲!

原来真的是她和萧潇结婚了!

尉嬴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辛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随后,她抬头,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脸,视线相错那一瞬间,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格,然后猛地被按下倒退键,周围一切以一种光年逃逸的速度迅速回拨,一眼万年,重新回到他们初始的那一刻。

尉嬴猝然梦醒,站在她面前,眼眶微红。

他曾想起一段话,假若他日重逢,事隔经年,我将以何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这段故事来源于一对同年同月同日的情侣,充满艺术细胞的两位鬼才,孤高而又骄傲,他们相恋,行这世间大不讳,却在最终选择分手。

分手多年后,女方尝试了一次挑战,2010年5月31日的纽城现代艺术博物馆(),她已经在这里静坐了两个半月,在这716小时中,她岿然不动,像雕塑一般接受了1500个陌生人与之对视的挑战。众多名人慕名而来,有些人甚至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不过十几秒,便宣告崩溃,大哭起来。

唯有一个人的出现,让雕塑般的她颤抖流泪了起来,那就是她曾经的爱人。隔著一张桌案,这对曾经一道出生入死的恋人伸出双手,十指相扣,时隔22年,他依旧一个眼神,就能引起她的万千荒洪。

尉嬴觉得,现在这一刻也是这样。

时光以一种倒退的姿态从他身后舒展开来,水的波纹一般不断蔓延扩大。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重新塑造了,辛妲的坟,辛妲的死,一点点倒退回最初的样子。

随后,被冰冷的现实瓦解。

尉嬴清醒,浑身冰凉。

原来有的爱被时间凝固在了记忆最深处,因为被冰封,所以外面的时间都带不走他的一切,他将自己缩成一个圈,不停地循环往复曾经的一切,始终不肯醒来。

直到再见,尉嬴看见,辛妲脸上落下两行泪。

她含着泪笑和他打招呼,声音熟稔却字眼生疏,致敬她曾经最爱的陌生人先生——“尉少好。”

短短三个字,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周围人忙着采访萧潇,辛妲这是鼓足勇气和原来江城一帮老朋友打招呼,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地都选择了远离,又慢慢绕成了一个圈,不动声色地背过身,把尉嬴和辛妲围在了圈子里。

尉嬴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辛妲,真的是你吗?”

三年没见,物是人非,他站在她对面,却觉得隔在了她彼岸。

他一遍遍骗自己辛妲已经死了,萧潇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可是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他心尖上的人啊,真的已经嫁给别人了。

辛妲笑了,“是我。”

声音颤抖。

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为何偏偏选在了今日要和她相遇,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还没牵着尉辛和她夸奖,也还没带着礼物迎她回家,如此措不及防的一切,让他根本无法招架。

“近来还好吗?”

——“尚且可算安好。”

除此之外,还有他话吗?

尉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上前,一把握住了辛妲纤细的手腕。

指腹和她手腕摩擦,触及到了一片斑驳的疤。

这一刻,尉嬴心头如遭刀割,剧痛在他身体深处蔓延,他手指开始发颤,手指下攥紧的疤如此深刻,附骨疮痍,灵魂残破。

辛妲抽出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安好就行。”

她语气淡漠,尉嬴想不到当初她割腕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亦或是……那时早已尝遍了鲜血淋漓的苦,所以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男人嗓音嘶哑,“辛妲,你和萧潇……”

“我和他之后还有采访,就先不和你叙旧了。”辛妲红着眼睛笑了笑,那分明是爱的,却偏偏选择了离开。

她到底是对他大失所望,才心灰意冷,不再想要重蹈覆辙。

当天夜里,慈善晚宴进行到荼蘼,萧潇和辛妲提前要走,尉嬴急得眼睛都红了,“她要走了,要给人家当老婆了,我三年来才见到她,我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黎悯的眼神冷漠得没有一丝波澜,“不是跟你说了别再去打扰她了吗?”

尉嬴回眸,眸中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感,“我……最后一次……我真的不能忍受,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吗!我现在看见她站在那个男人旁边,我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大不了坐牢!”

“你冷静点!”蓝懿一把架住尉嬴的后背,“你还能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辛妲就算没死,现在日子也过得很好!”

“我……”

尉嬴喃喃,像是自言自语,“那我呢?我过得好吗?我一丁点都不好……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福臻和卫阙在一边看了都不忍心,原本就演一辈子的戏下去吧,可是辛妲偏偏出现了,尉嬴连自己都瞒不下去了。

风平浪静的假象下,是他一次次翻滚沸腾又遏制,却在三年后看见辛妲这一刻,彻底冲破所有的理智防御——

他想重来,他求一场原谅,想到快要走火入魔了。

“啧!”

卫阙拽了拽脖子下面的领带,“别逼逼了,过来出主意!”

一帮人统统聚在一起,如同时光倒流回他们当年帮黎悯出馊主意,让他追去美国的那一刻。

“这样,我和福臻去解决媒体,让媒体不要偷拍到你们的消息,黎悯呢去帮忙铺路,辛妲挺信任你的,所以你约她单独出来,她肯定同意,蓝懿去拖住萧潇,随便怎么拖,反正尽量拖住一点时间留给尉老狗和辛妲解决,这样你看怎么样?”卫阙部署了计划,随后看了眼尉嬴。

尉嬴红着眼睛点头。

黎悯说,“最后再帮你一次。”

蓝懿叹了口气,“唉,摊上你这种兄弟,我们这帮搅屎棍也很累啊。”

“这次要是不成功怎么办?”旁边福臻插了句嘴。

“……”

尉嬴的脸色一下子黑下来了,卫阙怼了一下福臻,“你他娘的快省省吧,嘴巴开过光吗?”

福臻闭嘴,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各自拍了拍肩膀,这兄弟也算是到位了,为了尉嬴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拆散人家一场婚姻,以后肯定得遭报应。

“尉老狗这把成不成就看你自己努力了!”

蓝懿对着尉嬴道,“早点再把女神带回来,再敢让她伤心,爸爸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啊!”

各就各位,开工!

******

那边卫阙和福臻忽然间开始召集媒体说是要公布重大消息,于是所有的媒体一窝蜂涌去他们两个人身边,霎时间场地上的别人都变成了零零星星的落了单,趁这会尉嬴尾随辛妲而出。半路上黎悯出现,说是要和辛妲聊会天叙叙旧,带着她往外面大花园走。原本蓝懿应该解决萧潇的,可是这个时候萧潇身边居然没拦着。

尉嬴急了,弹了个微信语音给蓝懿,听见那边传来,“我靠,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热情吗?别别别,我还没脱裤子呢!”

“……”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的。这一幕当年也出现过……

蓝懿又掉链子了,萧潇和辛妲跟着黎悯一起去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明显情况到了自己手里的时候没有被处理好,黎悯一脸冰山的气场,吓得尉嬴都不敢上前。

上,还是不上?

尉嬴缩在角落里二十分钟,黎悯这人平时性格就冰山,硬是和辛妲聊天聊了二十分钟家常,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是尉嬴这个怂了吧唧的老狗居然愣是没出来,黎悯怒了!

老子撑到极限了!不干了!

黎悯直接说了一句下次再聊我还有事,站起来大步就走了,辛妲和萧潇一头雾水,显然没摸透他在想什么,只能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我靠,辛妲和萧潇走了,那还了得!

尉嬴急了,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冲这两人的背影跟出花园大喊了一声,“妲妲!”

这两个字传进辛妲的耳朵里,她背影一僵,随后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看见尉嬴一脸匆忙,手忙脚乱,仓皇地立在不远处,站直了背影看向她。

两人几乎是同时红了眼眶,萧潇直接把辛妲挡在身后,皱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尉嬴上前,步步逼近,“辛妲,我想和你谈谈,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辛妲人都在哆嗦了,萧潇看得实在心疼,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将她的头按入自己胸膛,“没什么好谈的。”

尉嬴一看萧潇保护她的动作,浑身上下的火都被点燃了!

“你放开她!”男人怒不可遏地大吼,“你凭什么碰她!”

“你又凭什么和她谈?!”

萧潇也低吼,“谈什么?谈她怎么跳楼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她跳楼当天有我在下面一层伸出手拉住她,她就是真的跳下去死了!你哪来的勇气翻旧账,一笔一划都是你作下的孽!”

当年辛妲跳塔,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准备了一具尸体,尉嬴在进入电视塔之前看到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就是他的车子,他做了一切的准备,就怕辛妲自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没有萧潇,辛妲现在就真的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了!

尉嬴如遭雷劈立在原地,身子颤抖,无助地看向辛妲,“辛妲,你看看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跳楼,我给你认错,你看看我,我们谈谈好吗?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我还活着,我真的特别高兴……”

他眼泪都出来了,到后来,在自己情敌面前丢尽了脸面,冲着辛妲哑着嗓子祈求,“辛妲,我对不起你,我认错,我给你磕头都行!辛妲,我这辈子被人纵容惯了,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对你那么差,可是我现在悔悟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冷漠对我?啊?我把我什么都给你,辛妲,你别放弃我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改!你说我什么不对我就改什么,我犯了错,你可以惩罚我,可是你别这样把我当陌生人啊……”

辛妲在萧潇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尉嬴看着这副场面,只觉得心都被人挖出来了。

他挚爱的女人,到头来躲在别人的怀中,而他,一遍遍道歉,却再也得不到原谅。

“辛妲,我真的很痛苦,你别不理我啊?我再也不会逼你了,是我的错,你打我耳光都行,我这辈子就被你一个人打过耳光,妲妲,你随便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我哪怕在你眼里再不是东西,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心痛,我心痛啊!你知道你当初假死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我真的快死掉了,妲妲,人活着就一切都可以重来,我们……我们……”

尉嬴泣不成声,心脏剧痛,如同抽筋拔骨,五脏肺腑在这一刻被人在身体里扭曲逼出鲜血,他觉得自己一颗心在痉挛着,抽搐地疼。

“我们不可能重来。”

尉嬴所有的呼唤祈求都在这一刻哑声。

辛妲擦着眼泪从萧潇怀中抬起头来,对着尉嬴笑了笑,“你做错了。但是我放过你了。”

过去那些痛彻肺腑的岁月,她都说着无聊就一把火烧光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破镜重圆。

做错了,就是错过了。

辛妲跟着萧潇走的时候,尉嬴直愣愣地立在那里。

初秋季节有些寒冷,他感觉秋风就吹进他整个胸膛,贯彻胸腔,轰鸣作响。

随后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低吼,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七尺男儿,哽咽若孩童。

原来所有的爱情在辛妲的坟墓前已经都被埋葬了。

她选择了往前走,再爱也不回头。

是啊,大家都不是受虐狂,她受尽了侮辱,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守着家,被人泼脏水,被逼破产,吃尽了这些苦头,现在凭什么他说他悔悟了,她就必须回来?

她以前付出那么多努力的时候,都填不满一场圆满的爱情,现在有人给她了,她为什么回头?就问一句,凭什么?

萧潇那么努力对她好,她也该放弃以前那些可笑的坚持了。

辛妲走了,尉嬴呆呆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她的身影在他视线尽头分解消亡,最终成为了一个点,一个句号。

黎悯和一帮众人立在远处,眸光皆是同情。

萧潇搂着辛妲走远,手心竟然也有冷汗。

辛妲笑了,擦着眼泪,“你在害怕?”

“是啊,害怕你又跟他走了。”萧潇搂紧了辛妲,“那么多破镜重圆的桥段,我很害怕你也被他骗回去。”

“我还爱他,这很对不起你,你也会继续原谅我吗?”辛妲眼眶微红,抬头看向身侧精致俊美的男人,他一只眼睛已经移植好,是中国人的,但他本身是混血,所以双眸是异色的,一黑一蓝,尤为漂亮。

“不原谅你,直到你爱上我那一刻位置,我再原谅你。”萧潇的吻落在辛妲额头,他和她十指相扣,“从男配等到了你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

“好。”

辛妲笑了。

******

尉嬴发了很久的呆。

黎悯看了眼手表,起码半小时。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一直地发呆,眼泪也流干了。

可能是在想辛妲吧。

可能是这段时间,又如同走马灯一般,播放了一遍和辛妲认识到现在的过往吧。

可能是……想着爱到深处到底要怎么放手成全,被打击得鲜血淋漓吧。

尉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当年,寒冬腊月里,辛妲坟头那一块无字墓碑。

那天回去后尉嬴一个人呆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个晚上。

没有从那巨大的伤痛中回过神来。

他这辈子被人纵容惯了,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人跳出他的手掌心,自然他想要什么,也就能得到什么。

他觉得,他都这么拉低架子去求辛妲了,都在萧潇面前如今丢尽脸面了,辛妲就算不接受,也起码得感动了。

可他没想到,辛妲的心早就被冻成了一块石头,一块冰封的石头,过去和他的那段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影响是一辈子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说里的破镜重圆都那么牵强且自圆其说,要的只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便什么都不顾,甚至将主人公之前受的伤害都弃之不顾,就为了在一起这三个字。

可是辛妲却跳出这个圈子,他忘了,她也从来是高傲的,在他那里卑微如泥被践踏到底之后,就再也不回头。

尉嬴后来没哭,就是发呆,直愣愣的发呆。

他似乎还是没醒过来,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

他坐在那里,背影化作雕像。

*******

后来的后来萧潇发送了一份卡给尉嬴,顺丰快递,那天尉嬴正在公司里开会,就有人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尉少,有人给你的快递!”

“什么快递?署名是谁?”

“萧潇……”

这两个字一出来,尉嬴立马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接过那人手里的盒子,随后办公室里的人很细心地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人。

尉嬴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看见了一封信,还有一张卡。

那张卡是……尉嬴记起来了,那是萧潇当年不顾一切从悬崖上跳下去也要救回来的卡。

他手有点发抖,拿了个读卡转换器,将卡读进电脑里,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模式有点老,但是当上面的画面出现在他眼睛里的时候,尉嬴愣住了。

所有的画面,都是他和辛妲。

那是出自……他当年恶劣手笔的,床照。

可是尉嬴这些照片早就删了,以前那个手机也换了,能够看到知晓这些照片的人只有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卡内?

尉嬴的瞳仁紧缩几寸,这或许是有人动过自己的手机。

可是会是谁?

下面还有几张零零星星的照片,因为过去的日子已经很久,所以很模糊,可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是萧莹莹。

她正笑着在酒吧里抽着烟,和那批原本所谓被辛妲买通后绑架了她的人笑着围在一起喝酒,姿态分明和他们是熟人……

此时此刻尉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所有的真相在这一刻以一种残忍又清晰的姿态铺展在他眼前。

那一年他和萧莹莹欢好,所以是萧莹莹趁他不在动了他的手机,又拿着什么所谓裸照的借口来威胁辛妲,还自导自演了一场被绑架,将所有的罪名都盖在了辛妲的头上!

辛妲那么高傲通透的一个人,想来被拍裸照也就唯一尉嬴那一次,她一定知情,那个时候他却毫不知情地侮辱她,她当时在想什么?一定在想他到底有多愚蠢和残忍吧?

她想保住的是两个人的名声,他却将她贬到了尘埃里!

尉嬴手握鼠标,隐隐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结束后才将真相告诉他,萧潇这几年肯定没少为了这份真相振波,为什么非要等到他一次次绝望之后再来最后一击?

让他看清楚了当时的自己有多可笑……

尉嬴伏在桌子上,胸口剧痛,他抬不起头面对上面的画面。

他和辛妲怎么那么亲密,床照里的她虽然害羞,却也是眉眼妖娆楚楚动人,可是现在这些照片就像是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原来一切祸害的起源只是他那么恶劣的爱好,非要和辛妲拍一点所谓的照片来纪念保留他把江城最高贵的女人睡了。

尉嬴的身体瑟瑟发抖,甚至脸色惨白。

为什么……现实这么冰冷?

他红了眼眶,他过去到底做了多少伤害辛妲的事情,他现在被反噬的后悔,抵得上当时她的刻骨铭心吗!

她已经受够了在自己身上吃苦头,才会选择离开,大呼小叫的人是想要被挽留的,真正要离开的人,一定会一言不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离开,随后再也不给你机会!

尉嬴没说话,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当中,时间流淌,岁月无声,他在经年往事的真相里辗转反侧,被迟来的原貌刺得遍体鳞伤。

他觉得,辛妲哪怕杀了他,都不算过分。

尉嬴打开那封信,是辛妲的字眼,干净利落的字体,是她的作风。

【致最亲爱的尉嬴先生:

一切都结束了,我选择了守候我这么多年的萧潇,也谢谢你的放手成全。

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其实原本我也不打算说,但是萧潇说你当年也是局中人,有权利知道,所以我们选择把东西寄给你,是留是毁,皆你做主。

我已经不怕了,也从过去的畏畏缩缩里彻底走出来,当初我恨你怨你,现在也有了一刀两断往前走的勇气。

尉嬴,你永远是我最撕心裂肺爱过的人,但你要问我现在,我也只能回答你爱过。

我不遗憾我们分开了,这段爱情真的教会了我们两个人很多。希望你的下一位会温柔,不像我骨气倔一定要和你抬杠,至于我,萧潇对我无微不至,称得上是完美情人,你也不用担心我。

莫问何时再重逢。

致我和你那段美好又残破的时光】

尉嬴哭了,抓着一封信,哭得像个小孩。

******

后来辛妲和萧潇重新补办了婚礼,就在江城,盛大豪华,她终于成为了当之无愧江城最幸福的女人,所有人都艳羡萧潇看她的眼神,深情且悠长,这一辈子,他定不会负她。

尉嬴有去看过辛妲一次,包括后来她又怀孕,生下一个小女儿,尉辛高兴地大喊我有妹妹了,辛戚和辛商两个人也都宝贝这个小家伙不得了,尉嬴看了一眼,是个混血,好像也挺好看的。

不比他和辛妲生得差。

尉辛长大,尉嬴再没找别人,或者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别人,他像是真正进入了佛系,每天念叨着,老爸把你养大也算是这辈子没遗憾了。

尉辛说,完了,我爹失恋要失好几年。

他和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倒是很亲近,大人的事情,和小孩子无关,他们不该有仇。

尉嬴会在夜里难以入眠的时候想起一个影子,一个曾经自己握在手里毫不在意,以至于把她身影捏碎了,她从他指缝里滑落溜走,他便再也握不住她的影子。

******

辛妲至始至终都没让尉嬴知道,那天悬崖边,她就已经失去过一个他们的孩子。

——————————

时间线继续往回推,推到尉嬴和辛妲还没分开的时候……

这次的番外是关于的凌颜和辛戚的~

在辛妲跳楼辛家破产之前。

******

凌颜被辛戚关了起来。

自从那天她去他公司里说要离婚之后,第二天晚上辛戚就派人直接把她绑了起来关在自己家里,凌颜求救无门,拼命地敲门。

“你把我放出去!”

凌颜使劲推着门,“你疯了吗!你这是非法囚禁!”

“非法怎么了?”

辛戚站在门外,冲她冷笑,“只要你敢动离开我的念头,我就敢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凌家人都找不到你!”

“你这个疯子!”

凌颜眼睛都红了,“你怎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的最错的事情……”辛戚一字一句,如同地狱里的修罗,在她耳边立下诅咒,“就是动了离开我的念头!凌颜,我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异,你要么死了,要么就想明白为止!想和季尤那个小白脸跑?你未免想的太美好!”

凌颜脸色煞白,“这就是你控制我的理由?辛戚,你不爱我,凭什么囚禁我!”

“凌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趁着我死的时候,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怎么,真当我死了吗!”

“我……”

凌颜觉得无助,她站在房间里,眼泪往外涌出,她真的不知道辛戚只是假死就在她打算走出他的阴影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强势又自私地把自己锁住,不肯让自己走。

凌颜靠着门缓缓地瘫软下来,她双目无神,“辛戚,你不爱我,又不肯放我走,为什么?”

辛戚站在门外,背影僵硬,却一言不发,那眸中像是有一团浓重的雾,漆黑一片,冰冷森寒。

辛戚关着凌颜的第一天,下人给凌颜送饭,凌颜没有碰一粒米,第二天也是如此,直到第三天,辛戚踹开房门,看见瘫在地上瘦削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心惊,凌颜已经瘦到了这个地步……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凌颜,你吃不吃?”

凌颜抬头看着辛戚,眼里是一片绝望。

那深重的绝望把辛戚的心都扎疼了,他嘶得一声倒抽凉气,“你在跟我斗气?你以为就凭你,斗得过我?”

凌颜就是不肯吃,到了后来,辛戚抓着她的头发,把那些补充维生素和能量的压缩药片硬生生塞进她的嘴巴里,随后用矿泉水瓶口对准了凌颜的嘴巴,像是要淹死她一般用力往她喉咙里灌水。

凌颜被辛戚这种粗鲁的方式弄得全身湿透,她猛地呛到了一口水,趴在地上摸着喉咙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干呕,像是要呕出刚才顺着水吞下去的营养剂。

凌颜全身都在哆嗦,辛戚对待她的态度就如同在对待一条狗,她趴在地上颤抖,辛戚的眼里带着杀意,用力抓住她的头发。

“打算以死明志?还是打算用绝食来对抗我?凌颜,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辛家破产了,你,也一样休想找下一个接盘的!”

凌颜双眸血红,刚才被强行喂下水和药剂,她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一边捂着嘴巴,一边脆弱地颤抖。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辛戚的囚禁将她变成了一个可怜可悲的疯子,看着男人的靠近,脸上湿漉漉的头发被人拨开,露出一张惨白又精致的脸,可惜了那双眼里的惊恐太过明显,辛戚啧了一声,用力将她提起来,随后重重摔在房间里的墙上。

“别碰我……”

凌颜恨红了眼,“你不爱我,凭什么碰我!辛戚!你这个魔鬼!”

魔鬼,她说他是魔鬼!

辛戚笑了,妖孽的脸上带着血腥的杀意,“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魔鬼。凌颜,招惹了我就想跑,你未免想得太好!”

凌颜身上湿透的衬衫被辛戚一扯就扯了下来,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她的肌肤,女人颤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丝毫不顾,到了后来,深夜呜咽,她变成破碎的落叶在他身下一遍遍被撕裂。

“放开我……”

凌颜眼里全是血丝,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身体还在刺痛。

她的心更痛,痛得要死掉了!

辛戚,为什么总是等我放弃你了,又要一遍遍逼迫我?

我只想求一个和平分手,有……这么难吗?

到了后来她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凌颜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脸,手臂在隐隐发颤,她明显是害怕的,却一个字都没说。

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流出。

辛戚结束的时候抬头看身下的女人,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击穿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凌颜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胸膛,忽然间窜起一股惊慌。

他害怕凌颜这样的眼神。

这比她恨他的时候……还要令人不安。

“你装什么委屈?”

辛戚用力扯住凌颜的头发,高高在上的凌家大小姐,在他手里成了一个可怜的玩具,任意侮辱,连一点怜惜都没有。

凌颜觉得自己可悲,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将她变成了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

她笑了,忽而扯了扯嘴角,冲着辛戚笑了笑,她说,“你……满意了吗?”

辛戚,你看看我,睁眼看看如今的我……可还满意?

辛戚被凌颜这句话问得身体一凉,一股寒意慢慢爬了上来,他发现凌颜的脸苍白地不像话,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又滚烫。

她发烧了。

想来是刚才被灌水的时候,水泼了一身,没擦干,就引起了身体发寒导致感冒,辛戚把凌颜抱起来,“你刚才怎么不说?”

凌颜血红着眼睛冲辛戚笑,“别装出这么一副在意我的样子,很,可,笑。”

这句话几乎能把辛戚的心脏撕碎了,男人给她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就拨了个电话,后来叶天大半夜过来的时候,看见凌颜呼吸急促身体滚烫地躺在那边,啧了一声,“你怎么不继续,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这话怎么这么刺耳!

辛戚眼里有杀气升腾而起,叶,“你这么盯着我看也没用,这事儿是你造成的,关我屁事。”

辛戚毫无防备地被叶天一怼,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此时此刻的凌颜身体状况已经很不乐观,叶天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啧了一声,“住院吧。”

辛戚皱起眉头,“可以把医生喊过来吗?”

叶天直接冷笑,“你他妈想把她关在辛家?”

辛戚没说话。

叶天指着凌颜,“我不管你和她之间什么恩怨情仇,她必须住院,别给我逼逼自己家医生什么样,除非你想让她死在辛家。”

辛戚眼神渐深,“去住院的话,我怕她趁乱逃跑……”

叶天笑得更开心了,“我要是她,我就是死外边,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

辛戚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叶天转身走了,“半小时之内把她送来医院做全身检查,病床的位置,我已经帮她留好了,要不要把她送来,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让她死在家里,我并不会阻拦你。”

他这话可以说得是相当狠了,叶天走了以后辛戚还愣在原地。

他……错了吗?

想把凌颜绑在自己身边,是错了吗?

他从来都只知道掠夺,只知道残忍地占有,却没想过该如何对待一个……对自己有爱意的人。

他有些慌,回头看见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凌颜,一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尤为强烈……

如果凌颜醒来执意要走呢?他拦得住她吗?

半小时后,辛戚将凌颜转移进了病房,叶天拜托了信得过的医生帮她做检查,那个女医生出来后,气得嘴巴里不停地骂,“这么漂亮清白的大姑娘,到底是哪个畜生对她做出这种事情,简直不是人!太垃圾了!”

辛戚脸色铁青站在一边,隔了好久才上去询问情况,凌颜现在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因为发烧带动了多处伤口一起发炎,需要住院静养,辛戚去病房看她的时候,她正静静地睡着,手背上扎着一枚针,脸色苍白。

辛戚觉得,凌颜从来都是鲜活泼辣的样子,唯独在他面前,卑微懦弱,不置一词,他将她的容忍当成了默认,得寸进尺地伤害她,最终变成了眼前这副样子。

如今躺在自己面前遍体鳞伤的女人,成为这样残破的模样,都拜自己所赐。

辛戚像是猛的回神,摸着凌颜的脸,止不住地喃喃,“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原来伤害你,我会这么痛苦。

可是凌颜,放手你去幸福,我更加痛苦……

世间安得两全法,我进退两难,统统都是折磨。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辛戚震惊与自己下手如此之狠,大概是那个时候知道她要和季尤在一起的时候被气红了眼,所以不顾一切要将她占有,甚至没想过,这种情绪发泄在她身上的时候,有多疼。

辛戚抽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女人,陷入一种恍然无措的情绪中。

******

凌颜醒来是在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睛看见守在自己病床边的辛戚,一下子又把眼睛闭上了。

辛戚很快地捕捉住了她的动作,立刻皱起眉头,“别装了,我看见你醒了。”

凌颜没说话,被发现了就干脆直接把脸转过去不看他,辛戚被凌颜这种态度惹火了,他推下辛家那么严重的危机等她这么久,她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辛戚一把抓住了凌颜另一只没有打吊针的手,声音里带着怒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颜没说话,沉默以对。

“凌颜,别闹了好不好?我承认我之前做的过分了,但是你也别逼我,大家都是成年人……”

辛戚的话说到一半,发现凌颜的胸膛剧烈起伏,转过脸去一看,才发现她在哭。

辛戚慌了,凌颜红着眼睛冲辛戚讽刺地笑了笑,“辛戚,离婚吧。”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踩碎了她对他的所有期待。

辛戚,她终于不对他抱有任何念头了。

放过她吧,她累了。

凌颜的表情让辛戚一阵恐慌,可是越是这样,男人越是慌忙和口不择言,“你就是想和季尤在一起对不对?”

凌颜惨笑,“我累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她甚至已经失去了解释的力气。

辛戚,你怎么可以让她这么失望。

一朝真心错付,换来的竟然是这种结果。

凌颜说,“不离婚,分居吧,两年后打官司,我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

这种毫无尊严的日子她受够了,被囚禁,被侮辱,她已经被伤透了心。

辛戚觉得害怕,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他的凌颜了。

凌颜在医院里住院了半个月,随后直接出院,甚至没通知辛戚一声,辛戚知道的时候,抓着叶天的衣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天笑了,“关我屁事?”

辛戚愣住了,随后一股寒意沿着脊椎慢慢地爬了上来。

凌颜去哪了,他无处追寻,甚至去问自己的妹妹的时候,辛妲阴阳怪气地说,“不是有你的暖暖吗?找凌颜干什么?我又不知道她在哪。”

他被所有人联合起来瞒着了,或许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辛家大势已去,情势越来越迫在眉睫,辛戚两头的事情甚至顾不全,后来凌颜的消息越来越少,他将资产统统转移去国外,然后瞒天过海。

两个月后有人将一份快递寄到了他国外的房子里,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凌颜的名字赫然在列。

那一刻,辛戚被逼红了眼眶,离就离,她不是想离婚吗,她成全她和季尤这对狗男女!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当他的心不会痛是吗!

半个月后,两人协议离婚,再见时,凌颜挽着身边的季尤,笑得甜蜜,大概是离了他,她过的很好。

可是辛戚却嫉妒,疯狂地嫉妒。

因为凌颜的离开,他活得那么痛苦,日夜思念,因为家里集团破产,他干脆放她自由,那她呢!她干了什么!

她轻轻松松一脚踹了他,随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毫不在意地往他伤口上踩了一脚!

辛戚痛苦,可是无可奈何,他以为这种感觉只是男人卑劣的占有欲,时间可以把一切的感觉都消磨干净。

他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后来听见凌颜要再婚的消息。

她是真的将他丢在了过去了,甚至满心欢喜地,可以再嫁给别人!

辛戚看见辛妲手里的请柬的时候,气红了眼,结婚当天冲过去,辛妲拦都拦不住。

“你要是敢阻拦凌颜幸福,我们断绝兄妹关系!”

辛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辛戚灵魂都在震动。

他的妹妹都在拼命拦住他,他犯的罪就这么不可饶恕吗?

“滚!”

辛戚绝望怒吼,站在酒店门外,“断就断!这辈子凌颜都是我的!”

辛妲眼里满是苍凉,保安因为辛戚的身份不敢随便去动他,生怕上了他,辛戚一路冲进了酒店大堂,而此时,那对新人正在交换戒指。

凌颜曾经给过他的深爱和笑容,通通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辛戚觉得这个时候像被人打了一拳,身体都在哆嗦,大喊,“凌颜!”

这一声,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朝他看来,一眼对视,两人都红了眼。

凌颜冲辛戚笑,“怎么来我的婚礼了?”

可是她身体抖得厉害,身后季尤一下子搂住她,给她依靠。

辛戚已经没有任何挽留她的办法,他惊慌失措,像一个小孩,“不要和他在一起。”

凌颜转身,对主持人说,“继续。”

她好狠的心……

辛戚撕心裂肺,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

可是凌颜不给他一个眼神,全程无视他,辛戚受伤,退后几步,“你和他结婚,我死给你看!”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辛妲都快吓死掉了,“你疯了吗!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可是凌颜却只是笑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她含着泪笑说,“那你死吧,你死了,我终于不再受罪了。逼迫我的人终于解脱了。”

辛戚如遭雷劈立在原地,她对他……竟然已经恨到了这个地步。

那场婚礼终于顺利举行,可是那天多了个潦倒的男人,喝着酒,眼里都是支离破碎的情绪。

后来辛家在国外重整辉煌,辛氏继承人辛戚却终身未娶。

有人问他,在等谁。

辛戚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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