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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1 / 2)

问清林初与徐嘉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关系,秦昕然心情肉眼可见变好。

不但在平时根本不会逗留的奶茶店待了半个多小时,当着一众女生的面和周舟分享徐嘉年写乐谱时认真专注的模样;临走前甚至还拿过意见簿,直接写下了关于新饮品的建议。

“走了走了。”

扔下笔,她推开玻璃门,“我爸打电话催我。”又匆匆折返回来,“包包忘拿了!”抓起落在吧台上的贝壳包。

秦昕然火急火燎离开,被迫陪聊的周舟长出一口气:“阿初,阿初?”叫了两声看向店外的林初。

视线掠过马路对面有些眼熟的黑色轿车,林初看见秦昕然一路小跑到车边,对坐在车内的人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打开车门坐进去。

轿车渐渐驶离。

她别过头:“嗯?”

“你放心,她不是郑婷婷那种不讲理的人。”周舟以为林初在担心,“除了碰上和徐嘉年有关的事紧张点儿,其他时候还算比较好说话。”

“不过她家里一向宠着她,多少有点脾气。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人,放学她爸还亲自来接呢。”

“是啊。”

林初淡淡笑了下。

没过多久,周舟家的保姆也打来电话:“好啦现在就回,有点晚了,你让赵叔开车来接我吧。”

“阿初,那我走了啊,明天见!”

“好,明天见。”

最近辛姐有事,一直没来店里,晚班的另一个员工又请了事假,所幸顾客不算太多,林初一个人勉强忙得过来。

很快到了打烊时分。

今夜,徐嘉年依旧缺席。

他常坐的位置空空荡荡,仿佛那杯深夜的三分糖柠檬水只是一场虚假的、并不真实的幻觉。

已经习惯徐嘉年突然中断的到访,林初脱下工装,重新换上私高校服,关门落锁。

离开辛德瑞拉,她一边朝车站走去,一边给林稚川打电话。

挤上车,电话接通,末班车人多,林初被挤到最角落,费力抓紧手机:“喂?……嗯,我在车上了,不不,别来接我,我一个人能回去,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上周,林稚川试图来奶茶店接她。

腿脚不方便,他在车站乘车时狠狠摔了一跤,身上磕出好几道伤口,还把头摔出了血。

“医生开的药记得擦,擦完药就休息,不要熬——”一个急转弯,手机被人撞到地上,好几双鞋子踩来踩去。

再捡起来,通话已然切断。

林初用纸巾擦干净屏幕,没有回拨,给林稚川发了条提醒他早睡的短信,在颠簸和吵嚷声中抓紧头顶扶手。

公交车载着一群晚归的人在城市里穿行,离开霓虹明亮如白昼的中心区,驶进旧城区疲惫单调的黑夜里。

3D裸眼大屏、巨幅发光广告、彻夜不息的璀璨灯火渐渐远去。

一阵风吹过,路边张贴的转让旺铺传单呼啦作响。

车站离小区有一段距离,林初下了车,沿大路往回走。

大部分人口搬迁去新城区,这里没什么夜生活,店铺早早关门,只有路边烧烤摊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美女!”看见林初,他们冲她吹口哨,“这么晚一个人啊!要不要和哥哥喝几杯?”

“这腿真白啊,又细又直的,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那你过去求人家给你摸一下喽!”

混混们放肆大笑起来,林初却并未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

神色分毫不动,她甚至都没有加快脚步,保持原先的步伐,不紧不慢从烧烤摊边走过。

很快走到主路尽头。

接下来的路都是狭窄逼仄的巷子,林初抿唇,右手伸进衣兜,摸索片刻,抓到一把钥匙,继续向前走。

夜风渐起,理发店广告牌上缠着的廉价小彩灯呲呲啦啦亮着。

呜咽的风里,她听到一些零乱的脚步声,不久后又只剩下了一个。

保持一段距离。

不远不近缀在身后。

没有立刻朝家的方向走去,林初步伐一转,耐心地在小巷里绕圈子。

对方同样很有耐心,无论她怎么绕路,始终紧紧跟在后面。

时间太晚,巷弄两旁的小卖部副食店已经关门,林初路过又一个亮着招牌却大门紧锁的发廊,轻轻呼了口气。

突然拔腿就跑。

这一条小巷其实是死路,走到末端向左拐,只有一个断头胡同,没有第二条出路。

林初一路飞奔,冲进拐角,待到脚步声逐渐逼近,先一步跳出去。

拿着钥匙朝对方拼命猛戳!

转进私高前,林初总是随身带着一把美工刀防身。

而私高不允许学生携带任何刀具,听周舟说,似乎是以前出过什么事,从那之后,能带进私高的只有指甲钳这样不会造成伤害的小玩意。

林初只好收起在普高时天天不离身的美工刀。

换成一把磨了许久的废弃钥匙。

钥匙磨得极利,堪比管制刀具。

林初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戳下去,并未听到预料中的痛呼和粗口。

她死死咬住唇,攥紧钥匙,又胡乱扎了好几下,很快被人轻松扣住手腕,半压在贴满小广告的青砖墙上。

“别动。”

嗓音哑着,徐嘉年冷冰冰地说。

*

“一瓶酒精,一袋棉签,再要一包纱布和一卷医用胶带,谢谢。”

临近午夜,只有烧烤摊附近的药房还在营业,林初不得不绕回原点,买齐需要的药品。

推门出去,徐嘉年正坐在烧烤摊旁,见她过来,掀了下眼皮,潦草地敲了两下桌子。

这种流动的路边摊用的都是非常便宜的塑料桌椅,半大不大的桌面遍布裂纹,肉眼可见的廉价。

少年敲击桌板的动作却极轻盈,优雅的,仿佛是在按动琴键,轻轻一叩也暗合音律。

林初没什么欣赏的心思。

肾上腺素带来的影响渐渐减退,她手脚鲜见的有些发软,一连试了两次,才勉强把装着酒精纱布的塑料袋放在桌上。

“对不起。”

她垂眼,轻声道歉。

低着头,林初看见徐嘉年搁在桌上的手臂,时明时灭的路灯下,那道才愈合不久的疤痕旁多出许多细小伤口,正在向外渗血。

其中一道从手心开始,往下一直拉到手肘处,是她用尽全力那一下,他抬手去挡被划出的血痕。

夜风里,少女声音微弱。

徐嘉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一阵阵钝痛,挑眉:“你现在倒是会装乖。”

刚才在小巷里,她挥舞钥匙时用的都是死力。

如果不是他挡得快,伤势估计比现在严重得多。

徐嘉年措辞毫不留情,林初难得有一瞬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她把药品往他那边推了推:“我没想到是你。”还以为是先前烧烤摊上出言不逊的小混混。

想到这里,林初回头看了眼。

没有其他顾客,那些小混混似乎已经走了,只有摊主大叔一个人坐在烤架后,先看看徐嘉年,再看看林初,最后扫了眼小混混们之前坐的桌子。

满脸欲言又止。

林初有些疑惑-->>。

正要开口,徐嘉年微微向前倾身,又敲了两下桌面,打断了她的疑问:“给我包扎。”

语气懒散,他手臂横在她面前。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到底有些理亏,林初看着他手心那道最严重的伤,迟疑片刻,拆开酒精和棉签。

先用棉签拭掉已经半凝固的血液,再轻轻蘸酒精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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