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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2 / 2)

窦太后觉得光让皇上亲口承认让梁王为储君还不够,她得把能威胁到梁王的因素都先排除出去。

刘启犹豫:“他们还小。”

“就是因为小。”窦太后断言道,“后妃失德,怎么能教出好皇儿。还不如早早把皇儿们派去封地,指定相国跟贤良教导他们。”

下面坐着的唐姬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血丝,浑身颤抖到说不出话。

若是她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她一定要指着老太太的鼻子痛骂!

梁王离京一年,太后尚且如此伤心,又怎么能忍心叫别人骨肉分离!

老太太你安的什么心。

&nb-->>sp; 还能安的什么心,安的让梁王继承大统、让汉王朝兄终弟及的心。

刘婵默默望着窦太后。

太后连年召回梁王,老太太不是不懂母子分离的痛,她只是不在意这些后妃的想法罢了。不仅如此,最好这些后妃能识趣早逝,别给诸侯王留下个强大的母家势力。

梁王显然也被窦太后这万国宣战书般的行为震撼到了,捧着酒杯坐在位置上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望向皇帝,见刘启没反应又看着他阿姊馆陶公主,馆陶公主站在窦太后身边,给了梁王一个安抚的眼神。

毕竟梁王也是她亲弟弟,若真立梁王为储,她就还是尊贵的长公主。这么好的事,馆陶公主哪能不接受呢。

刘启则是沉默着闷了口酒,窦太后的意思他当然听懂了,无外乎是诸子不行,储君之位还得托付给梁王。他想着未来的削藩计划还有梁国地处屏障的位置,心里的天秤在不断权衡。

窦太后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他必须拿出态度。

是先把守卫长安的梁王稳住,还是先把无关紧要的诸子稳住。

这个决定不算太难。

“朕……”

“祖母!”

刘婵啪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宴会中央,俯身跪拜在太后、梁王和刘启面前。

后妃们与皇子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各个全愣在位上。

今天这家宴太刺激了,先是窦太后训斥诸位皇子,再是栗姬出言被老太太一顿臭骂,现在年仅七岁的阳信公主又要站出来干嘛!

刘婵知道这时候她再不站出来就来不及了。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刘启会接受窦太后的提议,对梁王说出那句经典的:“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王。”

刘启上一秒说完这句话,窦婴下一秒就会起身恳请刘启收回成命,让这场立储之事不了了之。

看起来一切圆满,但刘婵作为后世人知道窦婴劝谏之后,当即被窦太后开除了门籍,否了他入朝的资格。

窦婴作为窦太后的侄子,都被窦太后怨恨至此。她跟窦太后无牵无挂的,若是打断了窦太后的立储好事,难道刘婵会心大到觉得太后不会记恨吗?

所以她要在刘启说出这句话之前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阳信听闻,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诸侯王若是连生母都无法侍奉,又如何能懂得敬爱百姓的道理?”刘婵盯着倒计时,手指紧攥成拳,声音平稳且冷静。

【距下次昏模式开启还剩:10分钟】

“再说诸子年幼,正是敬爱祖母的年纪,祖母此时令诸子远行它国,常年不相见,诸子该如何聆听祖母教诲?”

刘婵说这番话时,手不自觉捂上胸口,倒不是被自己的言语感动,纯粹是随着倒计时越来越近,她觉得呼吸愈发困难。

窦太后原本正要发火,质问阳信公主怎么敢打断她的话,但阳信公主小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长句话,等窦太后听见那句敬爱祖母时,她紧皱的眉毛缓缓松开。

她为何护着梁王不护着孙子,不就是因为孙子跟她差着辈,她担心孙子无法尽心侍奉吗?

刘婵这话一下子击窦太后心坎上了。

“祖母身居高位事务繁忙,难能与诸子相聚。阳信从小同兄长们长大,对各位兄长的才情品性略有了解,可否请祖母允许阳信一叙?以免奸人所言蒙蔽祖母?”

刘婵说这话时由于身体不适,声音不断颤抖,听着格外让人可怜,饶是窦太后也无法硬下心来,更何况她还真想听听,这阳信公主口中的诸子是什么模样?

“阳信幼时,不通世事。倚仗先帝庇佑,顽劣不堪。”

原本就诧异刘婵突然站出来的刘启差点以为他在做梦:谁?谁顽劣不堪?

“长兄敦厚严肃,教会阳信礼法之事,令阳信收敛脾性。”

比如玩丢手绢时把跑步换成走路之类的,当然,刘婵没听。

不过刘荣听到刘婵的夸赞后,特地牵住栗姬的手,用恳求的目光看了眼他阿母。

“六兄至情至孝,阳信耳濡目染,也学着敬仰父母,修炼德行。”

刘发笑着摇头,心想这阳信妹妹也太能给他贴金了。

“二兄钻研诗书,修学好古。”老二刘德不好意思地摸脑袋。

“三兄文静内敛,淡泊明志。”老三刘阏于面色绯红,掩唇轻咳。

“四兄精通音律,五兄仗义直率。”老四刘余和老五刘非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一扫刚才的郁气。

坐在刘胜旁边的刘彭祖暗暗期待:是不是该他了!

“姝儿妙儿虽然年幼,却也有聪慧过人之处。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阳信觉得诸位兄长有不达太后心意的地方,却也有其可取之处。”

被跳过的刘彭祖:?

刘婵身体摇摇欲坠,她单手撑着地,动作不合规矩,可现在没人说她的礼数有瑕,诸位后妃的目光都放在她清瘦的脊背上,看着年幼的小姑娘跪在太后面前据理力争。

王夫人从刚才刘婵啪一下站出去之后就要被吓死了,她脸色惨白,那双眸子凝在太后的脸上不敢放松半分,一直看着窦太后的面色从阴郁低沉转成有所触动,那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略略放下。

婵儿今天是疯了吗!她怎么敢这么做的?

【你怎么敢这么做的】

系统也在问刘婵同样的话。

“谢邀,人在西汉,刚下飞机。”刘婵这时候还有心思跟系统玩梗,“还不是你选的好时间,我、我妈还有小刘彻现在羽翼未丰,可遭不起窦太后的半点怒火。”

【那你现在做的就不会被记恨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她在怕什么。”

刘婵之所以敢站出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深思熟虑之后,想清楚了窦太后所忧之事。

史记里,窦太后有句话说了两次。

第一次是梁王刺杀袁盎后,害怕景帝追究躲了起来,老太太找不到梁王,哭着喊:帝杀吾子!

第二次是梁王病故,窦太后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地说:帝果杀吾子。

有些事看似年代久远无关紧要,那是因为翻看史书的人不是经历者。刘启幼时怒杀吴王儿子刘贤,是吴王心中的一根刺,是刘启心中的一根刺,也是窦太后心中的一根刺。

就像窦太后刚才的开场白:这些年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

何况刘启当太子时就重用晁错,窦太后必然清楚刘启心里憋着削藩的心思,她怕的当然是刘启把这把刀插在梁王头上。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老太太想以储君之位庇佑梁王千秋万载,结果定然不能实现。因为老太太想看的手足情深,刘启无法做给她看。

而她可以。

“祖母,我们都是陛下的儿女,阳信自小与兄弟妹妹们共同长大,深受兄长照拂,实在是不忍见到骨肉分离,手足相隔之事。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诸位兄长,阳信宛如切肤削骨,内心疼痛难忍。”

刘婵深深跪地叩拜:“还望祖母垂怜!”

王夫人听到刘婵这句话,默默抱紧怀中的小刘彻,长舒一口气。

你阿姊没事了。

上首的窦太后直愣愣听完刘婵这番长篇大论,听到最后老太太眼含泪光,拍着桌案长叹一声。

说完窦太后捏着刘启的手,重重道:“记住阳信今天话,你记住了!婵儿能为诸位兄长美言,你身为皇上,更是要无论如何都得护着你弟弟!”

刘启跟梁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情绪都很复杂。

“婵儿说得好!赶紧过来!来祖母身边!”窦太后眼睛看不见,连忙招手让刘婵过去。

刘婵面露冷汗:……过、过不去!

【距下次昏模式开启还剩:5秒】

刘婵艰难起身,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婵儿怎么了?”馆陶公主担忧道。

阳信公主经过这一场陈辞后立马在窦太后心中站稳了脚跟,不是她能随意忽视的人了。故而馆陶公主在看出刘婵情况不对劲后,快步朝着小姑娘走去。

结果馆陶公主才行至半路,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的刘婵忽地倒仰,清瘦的身子骨宛若断了线的风筝,冲着地面直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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