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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灯(2 / 2)

李承逸心里明白了,大概就是孙胖子挤走了宁好。

他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有困难就直说,如果干得不开心就来云上,我找我爸去说。”

宁好笑起来,故意不解风情,不给他逞英雄的机会:“想去云上我也能找你爸说,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李承逸果然无语,心里还暗嘲她浪漫过敏听不懂弦外之音。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增添一点保护欲,看得太动情,过一会儿,

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似的,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咫尺的距离。

宁好本来还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讽他,被突然拉进的距离压迫得一阵紧张。

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低语:“我是这么打算的,十月回江城,如果顺利通过新项目考验,不会太久,最多一年,我爸就能给我放权。到时候贷款也早拿到了,我会和汪潋分居提离婚。”

宁好屏着呼吸瞠着眼睛,惊讶得眨眼好几下。

果然是李承逸的作风,对有感情的妻子也打算用完就扔,又或者没感情,从来都是为了利益作戏。

他以为她的讶异是震惊于自己的胆大深情,继续阐述这计划的可行性:“汪潋这个人很任性,在明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江城她不算个人物,肯定会失落不适。她不可能离开明州,我不可能离开江城,一旦分居成了事实,那一纸婚书束缚不了我。”

宁好舒出一口气,露出由衷的笑容,点点头:“那就好。”

似乎替他高兴。

“那你呢?”他紧接着问,“你能为我离婚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怔怔仰头看他,仿佛第一次认识。

他垂下眼睑,目光与她遇到一起,又落向从她贝齿下蹦回来恢复原状的唇,很软,又带着弹性,他头侧一点,慢慢靠近,一瞬间,她也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呼吸乱了。

几声犬吠伴着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吻在发生前突然叫停,心狂跳起来,宁好恢复意识别过脸,俯身接住朝这边奔来的闹闹,狗没有停下,从两人之间挤过去,冲向家门口。

“应该是外卖。”宁好匆匆跟过去开门。

被定格住的李承逸这才开始动弹,客厅里又恢复忙碌生活的节奏。

宁好收了外卖折返来,打开塑料袋,一盒盒拿出餐盒摆上桌面。李承逸搭把手依次把盒盖打开,为自己拆开一次性筷子,又为她掰开,递过去。屋里有噪声,没有谈话,谁也不提刚才那一茬。

宁好看他一眼,接过筷子坐下,夹菜。

往嘴里数进米饭。

深思熟虑后才开口:“你说一年后要离婚,那在你离婚前我们先保持距离,我不想插足别人的婚姻。”

李承逸停住筷子,挑了挑眉:“我这种婚姻也算婚姻?”

宁好也挑眉,圆圆眼睛比他大一圈:“怎么不算呢?”

李承逸脸色明显垮下去。

宁好心平气和地摆事实:“冒险走钢丝,翻车的话,也会影响你爸爸对你的看法,你只要知道我心里想着你就行了。”重音落在“心”上。

“好吧。”他不依不饶地重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宁好慢慢说,“我都听你的。”

他悟过来,原来宁好犹豫是因为不清楚他的想法,满意地翘起嘴角:“我当然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傻瓜。”

.

李承逸听了劝,没再孩子气地动不动往宁好住处跑。

风平浪静一阵,婚期越来越近,宁好和闻斯峘之间还那么不咸不淡。

不过周末这天接宁好回家,闻斯峘明显话少。

聊过婚礼时间的改期,这次他又提起,宁好感觉他转了话锋,更倾向于把吉日让给对方,于是很爽快地同意。

她横竖是无所谓的,只是有点好奇,是什么让闻斯峘改变了想法。

而且因为酒店十一期间还承接了重要会议,档期紧张,唯一可安排婚宴的日子宜丧葬。

促使他做这么反常的决定,他居然没想多说几句,宁好点头后话题便告一段落。

也理解,任何人都有情绪低谷,

宁好于是跟着安静,不再刻意找话。

车厢里过于静默,任何一点细碎的杂音都被无限放大。

宁好问:“能不能放点音乐?”

闻斯峘边开车边抽空瞥她一眼,按下车内音箱。

乐曲流泻出来,宁好很意外,是她刚上大学很喜欢的一首歌。

歌曲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何时常听的歌,时隔许久再听,能轻易回想起当年的心绪。

宁好刚上大学那时初到陌生城市不太适应,格外多愁善感,这曲却不婉转,进行曲式、情绪紧绷、有种慌张错位感。

她默默听曲,脸转向车窗外。

城市里正下着铺天盖地的大雨,明明还是下午四点,已经乌云蔽日如黑夜,云层低压到近在车顶上凝固。

瀑布以天地为画布,天是静态的,地是动态的。

车窗玻璃承受着瓢泼的冲刷,凝视它有种被洗脸的错觉。

听觉却更激越,让人联想起梵高的星空,漩涡席卷狂想,无形的硝烟紧锁呼吸。

像战争一触即发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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