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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他终于彻底放手。(1 / 2)

林知言记得, 好几个健听人朋友都对她说过:说她脾气软乎随和,眼睛像孩子一样干净漂亮。说她擅于倾听,有种与世无争的温柔宁静,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林知言心想, 这许就是许多人愿意接近她的原因。

可再如何, 她和那些男生的往来都不曾超出正常的工作范畴, 霍述这醋吃得……着实有些无理取闹。

林知言若刻意解释什么,难免会顺着霍述的话掉入自证的怪圈,有暧昧之嫌。

她虽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平头百姓, 却也不至于被一个醉酒的人牵着鼻子走,干脆怼回去。

“霍总这话没讲理。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交什么朋友,没必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车内暖气足, 林知言解开外套散热,轻轻一提嘴角, “当然,你身边有没有女孩子, 也不用向我报备。”

霍述抿了抿唇, 明显不悦。

林知言决定放弃和一个借酒装疯的人沟通, 转而问司机:“现在要去哪里?”

“霍总明天上午有场重要的会议, 需连夜赶回山城,乘飞机前去京城。”

司机回答说, “后座有绒毯, 您二位抓紧时间休息, 睡一觉就到了。”

林知言将头靠在另一边的车窗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夜间八点三十四分,到山城时应该已是凌晨三四点, 霍述大概只够回家换身衣物冲个澡,便又要匆匆飞京城。

好不容易挤出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空闲,大部分都浪费在路途颠簸中,何苦呢?

正想着,腿上骤然一沉。

低头一看,是霍述递过来一瓶水。

他拿起另一瓶,咔哒一声拧开瓶盖,似是热极,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吞咽时他的喉结不住上下滑动,一如方才在彝村纵饮的落拓不羁。

“你冷不冷?”

霍述将瓶盖拧回,没忍住扯了把衬衣领口,问她。

林知言料想他此刻酒意上涌,应该有些发热,便说:“不冷。你可以开窗透风,但是不开太大,会着凉。”

随口的一句嘱咐,霍述却像是被取悦了似的,冰冷煞白的脸色微微缓和。

他抬手抓起座椅后的一条毯子抖开,盖在林知言身上,这才抬手按下车窗键,降下寸宽的一条缝。

沁凉的山风丝丝灌入,冲淡了燥热的酒味。

霍述仰头抵在靠背上,抬手将散落的额发尽数梳往脑后,眼尾染着艳丽的浅绯。

路灯一排排自车窗外掠过,他的侧脸明暗不定。像是一帧帧胶片切换,明时英隽,暗时深沉。

“那如果,我想成为你的什么人呢?”

许久,霍述微微转过脸看她,拖着微醺之人特有的慵懒语调问。

林知言怔了片刻,方反应过来,霍述是在追问她刚才那句“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她眼皮一跳,不可抑止地想到了自己下午在榕树下许的第三个愿望,以及不早不晚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命运这个东西真是玄之又玄。

“你想是你的事,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林知言轻声回答。

“是吗。”

霍述自顾自一笑,眉眼格外明亮,“那昨天你叩下车窗时,是在找谁?或者说,你在期待谁出现?”

“……你想多了。”

林知言错了。

霍述这种人即便喝醉了,也不会丧失清醒的理智,否则哪能从一个见不得天日的身份厮杀出去,坐稳霍家继承人的交椅?

“幺幺,你明明心里有我。”

霍述笑了起来,“不管现在是爱是恨,你心里确实有我的一席之地,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仗着喝了几两酒,就没完没了了。

“因为你的感情,并不能让我信服。”

林知言脱口而出,“每次我感到困惑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不能别人打过我一巴掌,我还要将、另一边脸凑上去。”

霍述眼底的笑意黯了些许,说:“我以为,你能真正放下。”

“我是已经放下了,我说过,会一笔勾销。”

林知言放低声音,“就像镜子破碎,我放下那些碎片,不再让它割伤自己、和别人,这是原谅。但原谅不代表,能轻易地重新接受,你能明白吗?”

“那要怎样,你才能重新接受?”

霍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冷静,“除了让我永远从你生命中消失,这点我做不到。其他的我都在尽力了,幺幺。”

“我不知道。”

大概因为车厢内酒气燥人的原因,林知言刹不住嘴,“你想结束游戏时,可以潇洒抽身,而我却连、主动出局的资格都没有;你不想分手时,可以将我圈在你身边,而我却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想找一个人时,可以定位到、她千里之外的位置,而如果换做是我,却连近你身的资格都没有。你跟我谈‘公平’,到底是谁不公平?”

直到此刻,林知言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埋了这么多不确定的恐慌。

骆一鸣说她只是太害怕受到伤害了,这话不算胡诌。林知言不计较往事,也不怨恨霍述,她只是很难再相信这份爱情。

既然无法让她信服,不如不要开始。

试用券只有一张,她四年前就用过了。

霍述静静听她说完,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幺幺,你不信任我。”

“……”

林知言默然片刻,倦怠地轻叹一声,“或许吧。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不怪你,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你给了我太多、无法承受的东西,这让我无法呼吸。”

话刚落音,就被霍述拖住腕子往旁边一带。

林知言顺势倒入他的怀中,惊诧抬眼,却被他死死环住腰肢,退不了分毫。

她以为霍述会生气,会质问,但他只是绷着寒霜般的脸,垂首碰了碰她的唇。

一个微凉的、带着些许酒气的吻,仅是唇瓣贴着唇瓣,就令林知言屏住了呼吸,浑身的热血都往脸颊上涌去,烧得脸皮都快燥裂。

在她怒气上涌前,霍述松开了她,目若深潭,哑声说:“幺幺,这才是让你无法呼吸。”

他如果不是醉酒失了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选择用一种最简单愚蠢的方式,让林知言认清她自己的心。

这显然是个昏招。

林知言恼羞成怒,下意识将他推开。

他那么高大强劲的一个人,竟也顺着她的力道撞在车门出,发出一声略显沉闷的声响。

前面的司机显然被吓到了,顾不得佯装空气,从车内后视镜中往后瞥了一眼,紧着嗓子问:“霍总,没事吧?”

“开你的车。”

霍述勾着没什么温度的笑,眼尾红得厉害,林知言不知道那是酒气上涌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

他往后靠回座位椅背,脸上没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没打算松开握着林知言腕子的手。

林知言脑袋一阵阵发晕,或许是晕车,又或许只是单纯被霍述气到。

她按下车窗按键,趴在窗口干呕了两声,什么也吐不出来。

倒是惊动了一旁闭目养神的霍述,他像是忘了一分钟前的不愉快,有些焦急地谈过身给她拍背,沉声问:“怎么了?晕车吗?”

林知言再生气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扶着晕胀的脑袋说:“突然头晕。”

“耳朵有不舒服吗?”

“有点耳鸣。”

霍述拧眉。

C3芯片做过无数轮测试,包括模拟地铁、车厢和高空封闭式环境,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林知言接过霍述递来的矿泉水瓶,喝了几口,症状并没有缓解多少。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诡异的磁场在干扰她植入的人工耳蜗系统,脑子一片混沌,这种情况吃晕车药毫无用处。

霍述吩咐司机开慢点,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绝对称不上温和。

林知言猜测这个电话是打给姚屹组长,因为他们正在讨论突发性头晕耳鸣的应对措施。

姚屹建议等林知言到了信号更好的地方再做调试,霍述眉头拧得很紧,转头问司机最近的县城有多远,得知只有二三十分钟车程,便冷着脸掐断了电话。

林知言看着他郁结的神情,没忍住开口:“可能是长途奔波,太累了。”

霍述没接话,只沉默着让出自己的肩膀,好让林知言能枕得舒服些。

林知言僵了僵,索性放弃挣扎。

霍述大概以为她睡着了,一手小心地圈着她的肩,一手抽了两张湿巾纸,低头擦着鞋面。

村里的土路不好走,他跋涉而来,那双意大利纯手工缝制的昂贵皮鞋上,沾了不少泥点子。

他养尊处优惯了,又心境不宁,见擦不干净便皱起眉头,十分难以忍受的样子。

车窗外黑漆漆一片,只隐约辨出蜀地群山起伏的轮廓,和公路旁森森的树影。

林知言闭着眼,眩晕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心慌。

前后不过十秒,平稳行驶的汽车忽而猛烈地颤动起来,像是行驶在没有着力点的海绵上,被抛起,而后又落下。

林知言被剧烈的颠簸顶得险些撞上车顶,惊慌睁眼,顿时见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幕:公路裂开一道口子,仿佛有巨兽要顶开地面钻出,座位上的手机弹出橙色的地震预警。

“停车躲避!”

霍述双目赤红,厉声喝止试图冲过去的司机。

然而已经晚了。

山上的石块咆哮着滚落,司机猛打方向盘闪避,却因地面不稳而失去控制,冲破护栏朝下翻去。

天旋地转。

车厢里的人像是罐子里撞击的玻璃珠,林知言所见的最后画面,就是霍述将她拉入怀中,用高大的身躯紧紧护住。

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撞碎,耳畔尽是车身撞击斜坡石块的哐当声,以及树木枝干被压折的喀嚓声,宛若碾碎人骨般悚然。

林知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幺幺……”

“幺幺!”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的意识里传来一道微颤的声音,似乎远在云端,又似乎近在耳畔。

林知言缓缓睁开眼,头顶的声音渐渐清晰:“幺幺,幺幺你醒了吗?”

入目一阵漆黑,林知言晃了晃神,涣散的视线才稍稍聚焦,隐约从狼藉中辨出霍述下颌的轮廓。

“……霍述?”

“我在。”

霍述立即回应,声音有种镇定人心的力量,“我在的,幺幺。”

车子翻下斜坡,被震落的山石埋了大半,车灯也因剧烈的撞击而破碎熄灭,到处都是一片诡谲的漆黑。

耳畔间或有嘀嗒的水声,不知是油箱漏油,还是山林间滴落的露水。

“……地震了?”

“嗯。”

林知言动了动手指,摸到一片-->>金属的冷硬,无数尖锐的碎石块和折断的树枝从打开的车窗外涌入,将车子四脚朝天地钉在斜坡下。

她这才意识到车子完全翻了个面,原先的车座压在霍述头顶,而她身下躺的才是车顶。

霍述护在她身上,手臂撑在她耳侧,极力为她撑出一片可供喘息的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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