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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配为妾(2 / 2)

林鹤吟转而看见了柳玉娇的面容,她今日簪了一支琉璃彩云簪,是京中独有的物件,将她的眉眼也映衬出了几分京城的贵气来,林鹤吟一瞧见那支簪子,慌乱的心立刻便定下来了,他的天秤无限的偏向了柳玉娇。

这位从京城来的姑娘,他虽然不爱,但必须留下。

那时大雪纷飞,他抿着唇,低声道:“你,你且先随我进府,我解释与你听。”

林鹤吟脑海中闪过了虞望枝的脸,但转瞬间又被他抛之脑后,他甚至看都没有再看一旁伏在雪中的虞望枝,而是小心的将柳玉娇搀扶着向府内扶去,并在转身间,给了一旁的管家一个沉重、冷冽的眼神。

管家心里一紧,赶忙低下头去,在林鹤吟与柳玉娇已经转身离去之后,管家才匆匆走向门口,蹲下身,再起来时,面上已经带起了一脸的关切与笑容。

“哎呀!虞姑娘这是怎的了?怎么还摔在地上了!快起来,老夫人还怕山中寒凉,一直惦记着您呢,您怎么还自己回来了!”

虞望枝当时跪在地上,手脚麻木不得起身,骨肉冷,心里却更冷。

她方才,分明听见她的未婚夫与那女子说话。

他说...会与她解释。

与她解释什么?

分明...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来她家中下聘礼的时候,说的是明媒正娶!未婚妻这三个字,竟然是见不得人的吗?

她想要追上去质问,可管家老老实实的挡在她面前,用力抓着她手臂扶她起来,又半钳制一般握着她,叫她挣脱不开。

虞望枝浑浑噩噩的被扶起来,脑子有些麻木的将自己的遭遇都说了一通,复而又问:“方才那个女子...是谁?”

管家听到“土匪”的时候,面色白了一瞬,复而又拧眉,说道:“送您去山庙那些人并未回来禀报过此事,想来是怕担责吧,欺上瞒下,这群人该死!不然我们早出去寻您呢!”

原是如此,虞望枝想,怪不得那些商户说,没有人来找她。

顿了顿,那管家面上浮出了一丝笑,扶着她往小门处走,道:“至于那位贵客,小的也不清楚,回头,小的给您问问。”

这管家是跟了林家几十年的老管家,怎么会不知道柳玉娇是谁,不过是不回答虞望枝罢了。

说话间,林鹤吟带着柳玉娇回了林府最好的春分院里,而虞望枝被送回了林府内最偏僻的静秋院中。

光把虞望枝送到小院子里还不够,管家还借着要让她休养的名义,又派人将她牢牢看住,不准她出门,生怕她闹起来,跑到柳玉娇的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

春分院,大雪覆阶。

寒冬日冷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

院内烧着地龙,整个屋子里暖若炎夏,屋内还养着花,瓶内的花与窗外的雪一衬,更衬娇嫩,柳玉娇有高门贵女的风雅,来了漠北也一样悠哉,她时常会煮一壶酒,看窗外雪景,细雪随风卷进窗内,吹不散屋内地龙的热气,红炉煮酒,美人柔荑,厢房内冒着热酒咕噜咕噜的煮沸声,在冬日内显得格外温暖。

这本是极好的景色,可没有人欣赏。

今日,林鹤吟将柳玉娇送回到春分院后,两人都不言语,互相对坐在桌前,没有一人说话。

林鹤吟见柳玉娇一直神色惶惶,抿着唇等着他的解释,他才斟酌着说道:“你方才瞧见的姑娘,是我们家前些时日投过来的一个远亲表妹。”

说到此处时,林鹤吟抬眸端详柳玉娇的神色。

婚事在即,他不能出任何意外,想将柳玉娇哄好,他必须与虞望枝撇开关系。

柳玉娇咬着下唇,问:“当真么?可她今日唤你的名——而且,即是表妹,之前为何我没见过?”

她时年不过十七岁,穿着一身天青色浮光锦夹竹桃对交领长裙,身上披着一层狐裘,一双眼若圆润杏核,里面藏着水润润的天真,与一眼便能瞧见的慌乱。

这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姑娘,虽然懂礼节知进退,但实际上,还是个耽于情爱的小女子,不过短短十几日,林鹤吟便将她哄得团团转。

“柳姑娘以前在京城没见过她,是因为我这表妹便是漠北人,之前生于乡野,没习过什么规矩,不大懂事,才会唤我姓名。”说话间,他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了柳玉娇的手上,道:“还请柳姑娘不必在意,过几日,便将她送出去了。”

柳玉娇听闻话,脸色好看了些。

她含羞带臊的垂眸,望着林鹤吟的手,清秀淡雅的面庞上浮出了几丝笑意,道:“即是表妹,小女也会好生照顾的。”

林鹤吟微微一笑。

既然虞望枝回来了,那便先将认称成表妹,暂且留下,过段时间,待有了子嗣以后,再顺理成章的提成妾室。

大奉男子,只要正妻有孕,便可名正言顺的提妾室伺候了。

他现在,先暂且完成婚礼便是,只要柳玉娇嫁过来了,便万事大吉了——这天底下那个男子没个妾室?柳玉娇那般喜爱他,最后一定会留下虞望枝的。

林鹤吟心中自有一杆称。

他喜欢上虞望枝之后,就不会再喜欢其他女人了,他娶柳玉娇,也只是想要柳玉娇的权势。

他会给柳玉娇该有的正室待遇,但他的心,他的真情,柳玉娇便不要肖想了。

而虞望枝...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法子,他都一定要留下。

——

他们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林鹤吟才离开。

林鹤吟走之后,柳玉娇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她走到镜子前坐下,镜子里映着她的脸,清水芙蓉淡雅出尘,她看了片刻后,伸出手,细美柔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想起来方才林鹤吟说的话,柳玉娇面上浮起了一丝深思与讥诮。

她不是傻子,林鹤吟的话,她断然不会信。

不过这点讥诮转瞬就淡了,她的面容上重新浮出来往日间柔顺温婉的模样。

她必须嫁进林府,还必须尽快。

这个虞望枝...

待到林鹤吟走了以后,柳玉娇的丫鬟前来,偷偷塞给了柳玉娇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柳玉娇盯着那汤药,摸着小腹,咬着牙一口饮尽。

这是为了她自己,她必须喝干净,否则她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前功尽弃了。

她的思绪飘了一瞬,又落到林府来。

柳玉娇脑海里又浮现出虞望枝那张脸。

妖媚中带着刺人的艳丽,似是山间成精的花妖,艳压世间一切颜色。

这等颜色,日后一定会出事的,她绝不能留下虞望枝。

“再过两个时辰,天色黑一些时,你跑一趟。”柳玉娇与一旁的丫鬟说道:“出去查一查,那个表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表妹,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柳玉娇沉沉的望了一眼丫鬟。

丫鬟垂下眼睫,低声应了声:“是。”

只是转瞬间,丫鬟又担忧的问:“但是,小姐,若是这不是表妹的话——”

“不是我也得嫁。”柳玉娇面上不见什么柔情,只有几丝冷冽,一字一顿道:“我必须嫁。”

就如同林鹤吟为了她的家世,必须娶她一样,她为了她的...她也必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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