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死人稳固记忆？
对方显然一怔，看向那工牌的目光，顿时变得认真不少。
她也是和死人打过交道的，自然知道在没有根的情况下，死人有多容易失去过往。因此也更清楚，一个能帮死人留住过去的道具的份量。
“那先谢谢了，我会妥善使用的。”小心将工牌收起，兽瞳女子笑着道了谢。顿了一会儿，又试探地开口：“对了，领导，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有没有和你提过，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想法……”
“我知道。收养动物是吧。”许冥淡声开口，半面覆疤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很遗憾，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我们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她当然不是张口就来。过来之前，特意咨询过镜老师和猫的——这俩一个比较渊博、一个资深域主，对于这种冷知识，懂得也比较多。
注意到对方瞬间缩成一线的瞳孔，许冥面不改色：“毕竟是活物，是不能在怪谈中待太久的。它们身上没有秩序的保护，长期浸在怪谈内，更可能产生异变……而且进食怪谈中的食物，对它们也没有好处。”
如果确定从此就让对方留在怪谈内，不再离开了，那就算了。可若是还抱着要将它们送还现世的想法，那肯定是不行。
“哦……这样。”线型的瞳孔再次扩散，女子直接往后一靠，斜倚在椅上，面上露出思索。许冥瞟她一眼，又补充道：“但如果是短期收留的话，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那养病或者养伤呢？”女子想了想，关切道，“也不行吗？”
“病体很容易受到影响，理论上来说，是不建议饲养的。”许冥耐心道，“不过我们这边，正好有关系密切的合作方，能够加速活物躯体恢复的速度。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这边可以提供技术援助。”
女子又是一怔：“不需要用药？手术用的麻醉呢？”
许冥仔细回忆了一下猫的能力，若有所思：“应当是可以直接痊愈，只是需要付出体力作为代价。至于麻醉，我们可以提供平替的催眠服务，不过需要预约……”
不是，等会儿。
许冥突然反应过来：“手术？？”
“啊……我生前是宠物医生来着。”女子笑了下，如实道，“以前看过太多毛孩子，孤零零地、受伤也没人管……现在自己有了这么大一块地方，就寻思着多少做点以前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太难的手术我也不会，但结扎
() 还是很擅长的。”
许冥：“……”
结扎啊……公益倒确实是挺公益的。
不过在外面人看来，不会更诡异吗？小区公养的流浪猫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就没了蛋蛋之类的……
许冥默默想着，目光再一转，却见一旁的影犬正悄咪咪地朝自己的方向挪。头颅昂得像牧羊犬，脚步碎得像小柯基。
许冥：“……”
不是你怕什么，你又没有蛋？？
当然，腹诽归腹诽，许冥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非常袭明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对面的域主。
“总之，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她淡漠地冲对方点了点头，“我们的员工会定期过来巡视，那两块工牌也可以用来联络。有需要的话，及时联系就好。”
“好的好的明白了。”听出了许冥话里的去意，兽瞳女子又是一笑，坐起身体，再次拿起桌上的合同：
“那把这个签了就行是吧？诶你们真的好正规啊，我多久没见过骑缝章了。”
女子说着，拿起一旁备好的笔就开始签名，合同纸被她翻得哗哗响，嘴里的话也一直没停：
“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对这里的事到现在都还一知半解，还一直担心有人过来打劫呢。现在总算和官方搭上线了，可算安心多了。”
“正常的，都这么过来的。”许冥只微微颔首，端庄地拿起水杯，稍稍碰了碰唇，“如果你在怪谈运营方面有不熟悉的地方，我们也可以提供相关咨询，如果不介意出门的话，还可以参加我们安排的域主交流会，能得到很多专业意见。”
“这么厉害？”对方配合地惊叹一声，“你们圈里有很多域主吗？”
不多不少，加你的话，刚好四个，够一桌麻将了。
“都是合作方。大家给面子而已。”许冥平静地解释一句，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至于打劫什么的……你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个怪谈的根，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留心不要让怪谈内出现菟丝子就行。”
“那可不一定。”对面人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你应该听说过宏强公司吧？”
……嗯？
许冥优雅喝水的动作一顿。
“那也是一个怪谈。我地盘上正好有两个从那边逃过来的。”兽瞳女子诶了一声，颇为感叹地啧啧摇头，“据说他们就是管理不善、引狼入室，结果直接被外人把根抢了，现在整个怪谈都崩了，可惨了。”
许冥：“……”
“听说过。”她镇定地将水杯放下，“那怪谈的根现在还在我们这儿放着呢。”
“是吗？”兽瞳女子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你们还管回收的？”
“不。”许冥依旧镇定，“不是回收，是强拆的。”
兽瞳女子：“……诶？”
“我们就是那个狼。”许冥委婉补充。
兽瞳女子：“……啊？”
“宏强公司是违章建筑。”许冥再次补充，“而且拒绝配合整改。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兽瞳女子：“……”
兽瞳女子：“哦……”
短暂的沉默。一直斜倚在桌前的女人无声地坐直了身体，顺手理好了面前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合同。
而后略显紧绷地开口：“所以，请问我这个怪谈……”
“我们的工作人员查过了，除了那扇门，没有其他要整改的地方。”许冥淡声说着，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合同，“后续按照合同走就行。”
兽瞳女子：“……好的。”
许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对方正襟危坐，深深埋头：“没有了。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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