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眉目清寒，凭着皇夫这副瑰姿艳逸的皮囊，想法不纯的人就太多了。

“如阳？”商云止见到她也微微讶异，“有事？”

大庭广众之下，温如阳也不好说别的，微微偏头望向侧前方，好奇地问：“皇夫是在赏花？那好像是牡丹吧，还未盛开。”

不知道哪句话让他开心了，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夫，眼底坚冰化成了春水，竟有如沐春风之感。

“嗯。”言简意赅的回答。

卷丹十分知趣，补充道：“这满园的牡丹，是陛下亲自为皇夫所栽。”

虽然陛下亲自栽的就那五株，剩下的都是让下人干的，但是陛下亲自吩咐的，也约等于陛下栽的了。

卷丹不觉得自己在夸大其词。

陛下亲自栽牡丹一事，就已经足够震撼了。

温如阳有些狐疑，可皇夫从来不是乱说话乱炫耀的人，意识到这是真的，她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靠近那牡丹，再次重复：“皇姐栽的？”

商云止唇角不自觉扬起。

“皇姐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如阳心直口快问道。

她印象里，自己皇姐总是十分忙碌，并没有闲情逸致种花赏花，她本人也未表现出特别偏爱某种花的迹象。

如今愿意亲手为皇夫种牡丹？实在是不可思议。

卷丹有些得意，翘着下巴神气又自豪：“可是皇夫喜欢牡丹。”

温如阳：“……”

本以为皇姐是个一心为国、勤政爱民的无情君主，谁知私下里和自己的夫君如此浪漫，亲自种花讨美人欢心。

有情调得很。

只有她，一个人惨兮兮。

还想着来安慰皇夫，怎么看都是她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

“陛下和皇夫真是恩爱。”她干巴巴地夸赞。

“那是，陛下对皇夫可好了。”卷丹在一边小声嘀咕。

云止横了小内侍一眼，他既希望昭告全天下，陛下对他独一无二的偏爱和例外，又不愿让人知晓探索，这么好的陛下，只想偷偷藏起来。另一边，又矛盾地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陛下所行，并不是因为他是商云止，而只是皇夫的身份。

换做谁，都可以。

温如阳在一边观察了半天，笑嘻嘻地找话题：“以前好像也没觉得皇夫喜欢娇艳富贵的牡丹呀？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青竹，腊梅之类的。”

商云止唇角平直，“不喜欢。”

那种君子持节的花卉植物，与自己格格不入。

温如阳心里腹诽，皇夫是真不会聊天，她尴尬地接过话头：“那个，我也挺喜欢牡丹的，不过我也很喜欢梅花之类的。”

商云止奇怪地看着温如阳。

卷丹见状，匆匆吩咐底下的人说：“六公主要和皇夫赏花，都不知道上茶，上点心吗？”

底下一两个宫人对视一眼，立刻请罪去准备吃食。

温如阳呆了一阵子，眼见皇夫心情不错，在这么好的氛围之下，她再没眼色，也不可能提云沧随侍一事，只好以看望他伤口恢复为由搪塞过去。

又有话没话地闲聊。

可惜商云止太冷，什么话题到了他那里，说不下去两句就得冷场。

如阳暗自嘀咕，真不知道皇姐平日里是怎么跟一个冰坨子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