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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锦官城内沦落人 第2节 易居唔长者(5)(2 / 2)

格子窗上的玻璃是透明的,卧室内外的温度几乎没有差异的,因此,室内聚集不到足够的水汽,再凝结成雾状的霜雪。但是,我必须与窗户保持一定的距离。

除了避免呵出的水汽遮挡住视线之外,我还在担心着,眼前的这几张坚硬而薄脆的无机矿物,会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被冻裂开来。

我不敢用手去触碰到窗框,只能歪着身子斜靠在床上,用游移的目光观看着院子里的景物。

院子里的褚桃树,就像是一个伫足在风雨中的老人一样茕茕孒立,它的身上缠绕着一层枯麻似的藤蔓,几根树枝简单铺陈出一个广卵形的树冠。叶子在入冬的时候就已经凋零,剩下的枯叶像丢失在旷野里的残卷一样,随着风的舞动而翻飞。

寒冷季节的雨滴是闪亮的珍珠,它会漫不经心的撒落在任意的地方,将枯枝败叶蓄在冬日的泥土里,等待着又一个生命奇迹的诞生。

尽管,我已经睡过了一觉,但依然显得有些疲倦。我黙然躺在床上,一直在责怪着自己:“唉,没想到,大半瓶酒醪,竟将自己给弄迷失了。服下这穿肠的毒药,竟浑浑噩噩毫无知觉的,将自己扔到了第二天。诶,现在究竟是上午呢,或是在午后的某一个时刻呢?啧啧,要是没喝酒的话,总是陷入失眠的痛苦中。乖乖,这下可好,所幸没有穿过虫洞,到达宇宙中的某一个时空维度。嗯,穿过去不容易,但要想回到这纷纷扰扰,又令人无比眷念的世界,那就更加的困难了。”

我的目光穿过冰冷的空气,投射在仅限于遮挡风雨的楼板上。原本,那些“辉煌“的图案,也像是失去了美感。我睁大双眼,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观看,它怎么也不像是一幅幅图画,更像是一张张狰狞面容。

我原以为,世界离我是那么的近,而现在,我却感觉到是那么的遥远。是的,就像是远在天边,就像是远在琼崖。我非常担心,就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是在自己的内心里,潜藏着一个幽灵似的鬼怪,它无时无刻的都在窥探着我的生活。

如若是以往,我决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喋喋不休,且毫无主见的人。

但是,由于昨晚的放纵,致使我的思想和行动,全部都被沦陷了。所以,我一直在担心着,住在周围和我内心的魔鬼,它们使用了某种可怕的魔法,即:用简单的酒肉贿赂了我,通过最为玄妙的对话,以此探知到我这个体生命中,最不能言说的和秘密。

身处在现实的生存环境中,我感到非常的窘迫,又在替自己感到无限的惋惜。随后,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错事,或者是在搬迁的时候,未挑选到一个好日子,从而亵渎了某位神灵。

查看了半天,我始终没有觉察出,即超乎异常的空间方位布置,至于未察觉的地方,可能早已经超越到我的认知之外了。

然后,我就在回想着昨晚的情景,心里暗自感到庆幸,窃以为:只是自己的独自呓语,倘若是身处在外部世界,别人一定会认为——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

毫不怀疑,人类的目光始终在向着未知的领域探索,而我个人的目光可能只会停留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改变个人命运,追逐现实利益,成为一生的目标,因为大多数人无法将有限的智慧与广博宇宙的联系起来。

很多时候,我也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在疾病来临孤立无援的语境之中,无意中我竟将目光停留在高高壁橱上。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其它动物能够像人类一样,始终对未知事物一如既往热情不减的充满着好奇。当一个紧闭的柜子时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它永远比敞开时更具有吸引力。

正当我在猜测着,壁柜里面装着的、到底是啥废纸片时,我隐隐约约的听到,大门外的楼道上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

我感到有些吃惊,遂将目光从壁橱上移开。然后,我就静静的看着房门,脑子里在不断的设想,即到底是谁在攀登着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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