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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武试(1 / 2)

“紧张吗?”叶挽君问道。

“你非要问这种问题吗?”卫霜苦笑着反问道。

叶挽君呵呵笑着。

“挽君你别想着整他了,我看他一点都不紧张。”万暮白调侃道。

他想骗叶挽君容易,还骗得过他万暮白?也不看看跟谁待在一起时间长!

“你这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卫霜抱怨道,“不过,我看真正紧张的是你。”

卫霜说得没错,万暮白才是紧张的那个,卫霜已经拿到文试第一了,他已经不用担心没法跟师父交代,可万暮白还没有,而且还有父帅的期待。

从武试第一场开始到现在,万暮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场上的考生,每个人的招式几乎都被他看在眼里,心中同时思索破解之法。

而卫霜则跟着万暮白一同观看,考生众多,而此时表现出来的也就三种,一是没本事的,二是有本事不知掩藏的,三是有本事也知道掩藏的。卫霜所做的,就是帮万暮白把第二第三类当中真正会威胁到他的挑出来。

不然,考生少说也有千人,把每个人的招式包括破解之法记住,先不说记不记得住,就算记住了,估计万暮白的脑子也要炸了。

叶挽君见两人忙着看武试,自己一个“外行”又看不出什么门道,便打了声招呼,自己玩儿去了。这个时代这么多有趣的没见过的事物,今天又来了天南地北许多人,好生热闹,叶挽君保证了半个时辰后回来,便随处观看去了。

“丁卯六!”场边的护卫大喊了一声。

卫霜和万暮白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起来,这个丁卯六就是文试的第二名。

不一会儿,一个肤色苍白的女子到了场中,眼神清冷,对周围的事物没有丝毫兴趣,仿佛饱含了无尽的悲伤,看着令人难过。卫霜感觉这个女子很是熟悉,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见过,她的气质宛若一块坚冰,既让人难以接近,又让人担心在晴朗的阳光下融化了。

更让卫霜觉得奇怪的是,她的头发全然是白的,不是衰老的那种白,而是有如严冬的冰雪,配上她淡蓝到脚底渐白的长裙,增添了她生人勿近的气质。

“她很强。”万暮白说。

卫霜点头同意,虽然眼前这位丁卯六看上去清冷柔美,甚至像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一样有些苍白病弱,但就是给他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的斗篷,你看看。”万暮白说。

卫霜一听,留意了一下,那件斗篷包裹住了她的身形,让她看上去很是保守,不愿与外界接触。蓝色的斗篷散发出淡淡的灵气,线条和美,让卫霜一看就觉得面料很舒服,其上用白线勾勒出了风雪肆虐的情景。卫霜心说怪异,一般图案都是一些美好祥和的情景,怎会有人绘一副风雪肆虐的情景,而且绘出的巧夺天工,看着似乎就能体会到行走于狂风暴雪中的人的冰冷与绝望。

“我虽然还不怎么懂法宝,但那确实……”卫霜暗暗握住拳头。

在上官涟蕊宣布让她开始展示自己时,丁卯六的眼神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斜看着地面。

丁卯六双手凝聚黑色的灵气,带起了一团白烟,是水行坎卦的灵气,也正如她的气质,是冰。

双手抬平,逆着转动,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中也掀起一阵冷风。已是四月的天,却刮起了冬日的冷风,很是诡异。

左手停在丹田,右手止在眉心,灵气愈发浓郁,随着手的方向旋转起来,周围的空气也愈发狂暴,竟然肉眼可见地凝出了冰珠,围着丁卯六旋转得越来越快。

猎猎风声灌进了周围每个人的耳朵,有的人已经裹紧了衣衫。

冰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将丁卯六围在里面,最后完全遮住了视线,看不见了她。

而风雪依然没停,反而更加狂暴。谁能想到,在莺飞四月天,竟然在乾坤卫外的荆楚书院的演武场,刮起了暴风雪。

不一会儿,一层厚厚的雪盖在了演武场的各个角落,有些运气不好的家伙已经成了雪人。风雪逐渐收敛,从布满整个演武场一直收缩到了丁卯六所站的位置,成了一个仿佛蕴藏着整个严冬恐怖的雪球。黑色的灵气从里面缓慢爬出,像一层薄膜包住了风月。从外面还是能看到风雪依然在里面肆虐,而丁卯六任然淡然地保持着原本的动作。

突然,雪球炸开,纯白的雪花,或者是冰晶,抛满了场地。

安静,全场的交流从开始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全部停止了。冰雪覆盖在场地上,显得环境更加安静。丁卯六微微行礼准备离开,这一切好像与她无关,只有还没消散的寒冷证明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等等。”上官涟蕊叫住了她,同时也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何事?”丁卯六问,她的声音也像她人一样清冷。

“你的修为是?”

“筑基九重。我能走了吗?”丁卯六似乎有些不耐烦,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金贵无比。

“走吧。”上官涟蕊表情有些凝重,若有所思。

安静了几个呼吸,全场有闹成一片,都在讨论她的修为。

“暮白……”卫霜表情如上官涟蕊般凝重,“不好办了。”

万暮白如今是筑基八重,修为比人家低了一重。而万暮白在乾坤卫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说是乾坤卫同辈第一也不为过,丁卯六是筑基九重无疑给他很大的震撼。

万暮白从他身前让开,刚才一直半身帮他挡着风雪,说:“确实,她很强,刚才那个还没认真。”

“没有认真吗?”

“没有……完全没有……”万暮白声音愈弱,右手抓着栏杆,几乎要把它抓坏了,左手从小指开始依次弯曲,又逆着顺序展开,不断重复,眼睛盯着丁卯六刚才站的地方逐渐出神。

卫霜不去打扰他,看着场边的护卫加紧清理地上的雪,他没有思考对策,毕竟卫霜经过昨晚冲开四条脉也才到了炼气五重。

他究竟有没有见过丁卯六呢?应该是见过的,不然不会觉得熟悉。难道她是风雷卫的人?说不定,他虽然生在风雷卫,但很少跟风雷卫的人接触,也许只是偶然见了一面,并且那时候才四岁,能记住什么呢。不过在他印象里,风雷卫这个年纪他见过的女孩子只有楚离。

丁卯六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一个超过筑基期的人,修为在炼气二重到八重徘徊。甚至他们还看到一个使流星锤的,把流星锤缠住了自己的脖子,被锤直接打晕了过去,然后就被两个护卫抬了下去,估计他的武试就这样结束了。

而就在他们精神逐渐放松之时,一个穿着铠甲的身影踏入场地。亮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反射的光芒散发着飒飒英气。他火红的头发被头盔高高地束在后面,如同一个火炬。

他周身上下被厚重的铠甲覆盖着,关节处用锁甲过渡,除了面部之外没有露出一点皮肤,走起路来发出的清脆碰撞声令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虽然现在还没到夏日,天气并不是特别炎热,但已经有人逐渐换上夏装了,卫霜甚至能想象到那副铠甲在阳光下里面是怎样的闷热,这人竟然受得了?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圆筒,不知里面是什么,只看出来那是陈年毛竹做的,兽皮的带子绑在身上。

正在打量着,那个人转头看向了卫霜这里,和卫霜的眼神正好接上。卫霜心里一阵恶寒,手竟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凛利,杀气从中喷薄而出,无论看什么都像猎人看猎物一般,不对,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死敌,正如军人一般,也许根本不认识眼前的敌人,也没有任何个人之间的深仇大恨,但因为立场,成了必须予以消灭的目标。

卫霜胆怯了,跟他对视的,是杀过人的眼神,是面对大军屹然不动的眼神!这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暮白……”卫霜声音颤抖。

万暮白表情凝重,只摇了摇头。

场上的军人抱歉了一声“甲胄在身”,略微行礼。随即抬脚后踢向圆筒,“砰”地一声闷响,圆筒的盖子被撞开,里面飞出两段长杆,军人接住长杆,“噔”地一声拼在一起,这时才看清,那是杆长枪。军人肩膀一抖,抖开了兽皮背带,圆筒落地。

长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枪身雕着条龙,精妙到每一片龙鳞都一清二楚,张牙舞爪地,龙头对着枪尖张开嘴,枪尖仿佛就是从龙口里吐出的一样。接近龙头的地方刻着两个字,卫霜看不懂,不过令他惊奇的是,这杆枪是由两段拼接在一起的,可现在好似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一点拼接的痕迹。

当长枪一体的那一刻,军人宛若同枪融为一体了一般,浑然忘我的状态连万暮白也为之着迷,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手中的枪,细微的呼吸是在与枪做着只有他懂的交流,甲胄长枪是他最好的伴侣,即将参与这独有的浪漫。

他睁开了眼睛,也就在此时,枪尖动了!一枪直刺,锋芒毕露,夺命、锐利,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一下下战场上被无数次检验过的干净利落,龙蛇飞动,浮光掠影,枪风呼呼地刮着,枪尖愈发强力而快速,出神入化地刺、顶、射、击、舞、转、颤、挺、如虎啸如狼号如鬼泣,如鹰爪如蛇形如电闪!

“我看不透。”万暮白有些颓然。

“他的枪法尽是攻势。”卫霜念叨着,似是提醒,又似是单纯的漫不经心。

“他的枪法每一招都清清楚楚,干净利落,没有什么掩饰,但他使出来的方式根本没有注重招式或者原则,一味地攻击,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把对手死死地压制住,直到找到破绽,快速出招,一击必杀!”

万暮白额头上渗出了细汗,剑对枪本就劣势,还遇上这么强的人,若是对上招,估计他只能做到能够招架,却不能反击,不仅仅是因为长兵对短兵的克制,还有他一味进攻的打法,看上去确实漏洞百出,但无论用什么招式,在攻击他的漏洞时,自己身上必然会多出个窟窿来。

不在乎自身的防守,只攻敌所必救,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卫霜感受着军人身上的气息,只觉得他的气海如大海般奔腾不息,兵气源源不断地从手臂流向手,再流去长枪中,没有一丝逸出,顺着长枪流到枪头,随着他的一招一式一团团地喷吐出。

招式大开大合,而兵气的控制却细致入微。

“筑基巅峰。”卫霜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带水了吗?”

卫霜从师父送的腰带里摸出了水囊递给万暮白,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丝毫不顾衣袍沾湿。

“若师父在……”万暮白喃喃自语。

“万叔在啊。”卫霜安慰,“昨天没练练?”

“练了,但……唉,算了。”

另一边,叶挽君穿过一层一层的人墙,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不禁感叹着,原来老板跟她讲的那些故事里的世界竟然真的在她的面前,而神奇的是,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在体育馆里看球赛的球迷,带着狂热和痴迷。

这时她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个讲座,教授说过一句话:“现在是未来的历史,现在又是过去的未来。”如今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叶挽君开心地笑了,仿佛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长久被压抑的情感一下子被宣泄了出来,不过是以一种很舒服,她也很喜欢的方式。当周围的观众欢呼,就像球迷为他们的英雄欢呼时一样,叶挽君也跟着一起欢呼着,惊叹着,即使她只能瞥见几眼,就算看见了也看不出门道来,不过却有了“乐天下之乐”的感觉。

叶挽君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人群空出了一圈,想来奇怪,拨开人群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叶挽君有些失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中间是一个清冷的女子,肤色苍白,似乎长时间没见过阳光一样。叶挽君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却有种很安心,很亲切的感觉,好像自己追寻了许久的某个事物得到了满足一般。

带着满心好奇与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叶挽君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凑到女子身边,发现她正扶着栏杆,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叶挽君顺着她的目光,正是卫霜与万暮白所看的那个军人。

“哇!好厉害!”叶挽君惊叹了一声,若说她最喜欢的一个人物,那就是历史上“一身是胆”的赵云,每每看到电视剧或电影中赵云白马银枪力破重围的身影都为之着迷,甚至幻想自己若是能见到赵云,亲眼目睹他于长坂坡单枪匹马直面百万曹军的飒爽英姿,而那个军人正满足了她对赵云的所有幻想,他一招一式干脆利落的气势,毫不畏惧一心向前的眼神,还有耀眼的铠甲各个部位之间悦耳的碰撞声,仿佛他就是赵云一般。

“你……”女子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叶挽君,眼神里既有惊诧,又有疑惑。

“我叫叶挽君。”叶挽君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

“你怎么会……怎么接近的?”女子问。

叶挽君有些疑惑,接近?还能怎么接近?不就是走过来嘛。

“我看到这儿没人,看得清楚,就过来了呀。”

女子更是疑惑了,转过身打量着叶挽君,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也感受不到修炼的痕迹,可是为什么……

叶挽君看到她手离开栏杆时,带起了一缕白烟。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是姑姑说的极寒之体?”叶挽君恍然大悟。

极寒之体,顾名思义,通体冰冷,散发着透骨的寒气,常人无法忍受,一般是由于无法控制体内灵气所致的。

不过叶挽君也不确定,不是说常人无法忍受嘛,她一个根本不能修炼的人居然没事,而周围的人好像如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躲着她。

“算是吧。”女子微微一笑,冰冷的表情融化了,如开春的暖意融化了严冬的冰雪,“不过你一来就把自己说得一干二净可不是个好习惯。”

叶挽君嘿嘿一笑,说:“卫哥也说过,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女子对叶挽君表现出了兴趣。

“就是感觉。”叶挽君咧嘴笑着。

“感觉?感觉得出来?那些人一个个可都怕着我的体质呢,他们也‘感觉’着呢。”女子故作嗔怪地瞟了一眼周围的观众。

“不对不对!”叶挽君露出狡猾的表情,“我的可与他们不同,我的‘感觉’感觉不到。”

“那你与我说说,怎么个‘感觉’感觉不到?”

“女人的直觉。”叶挽君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他们的感觉是有形的,而我的却是无形的,我的感觉感觉不到,所以我才感觉到了。”

女子哈哈一笑,反复说着“有趣有趣”,叶挽君说得像在耍滑头,但实际上却在毫不知情地说出了修炼最高的境界——因为无,所以有!

女子拱手道:“许冰凌有礼了!”

叶挽君咀嚼着“许冰凌”三个字,确实跟她极寒之体很是相配。二人想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甚至有些超越了好友的情感。

不一会儿,那位军人出现在了面前,警惕地看着叶挽君,甚至去摸背后的枪筒。

“子云!她是我朋友。”许冰凌颇具威严地说,转头向叶挽君解释道,“这是我的护卫,赵子云。”

叶挽君一听,指着赵子云,像个摇头娃娃般看看许冰凌又看看赵子云,激动万分:“赵……赵……赵……云!”

真的太巧了,这个世界不会真的是什么平行宇宙之类的吧,赵云真的就在自己面前!

叶挽君激动地想冲上去抱住“赵云”,但他警惕的气质止住了她。

“真的……真的……真的吗?”叶挽君激动地跳起来,突然想到眼前两人她才刚认识,这么激动实在失礼,而且,在自己的男神面前要有一个良好的形象啊。

叶挽君尴尬地抱歉,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配饰。赵子云才缓过神来,想了想自己在乾坤卫这儿真的这么有名吗?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激动?

“鄙姓赵,上子下云,赵子云。”赵子云自我介绍着。

叶挽君这回听清楚了,不是“赵云”,是“赵子云”,不免有些失落,但能遇到名字这么像的,也算是种缘分了。

赵子云颇感兴趣地看着叶挽君,许冰凌他是知道的,基本都是一人独处,而且性情孤僻,跟别人没有来往,长久都是独来独往,都不知道是否能有人可以成为她的“朋友”,即使是自己,护卫这么长时间,许冰凌待他也是友善,但也不知道是否能算得上是她的“朋友”。

而叶挽君才刚见面,竟以朋友相称,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既然许冰凌愿意,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个朋友挺好的,自从……

赵子云内心暗叹一声。

不过这小姑娘是真的厉害啊,他每次靠近许冰凌都要运功提气,她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更让赵子云觉得恐怖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叶挽君的修为,究竟是多高深的修为,能完全掩藏住自身修为不被发现啊!若是一会儿的对手……

“行了,继续看吧。子云,别瞎想了,这位叶姑娘并不会修炼。”许冰凌当面点出。叶挽君呵呵笑着。

说实话,赵子云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既然许冰凌这么说了,那再纠结下去估计就要被教训了。

“诶,是卫哥!”叶挽君看到卫霜和万暮白在场边。

“他也是考生吗?”

“是呀!卫哥可是文试第一呢!”

“就是他啊……不过,现在武试还没结束,喊考生的真名可是违反规定的哦。”许冰凌提醒着。

叶挽君抱歉地笑着。

场上卫霜拍了拍万暮白的肩膀:“加油。”

万暮白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痞里痞气地说:“担心什么,我定能拿魁首!”

“好。”

万暮白信心满满地走到场中,向五位考官行礼:“剑修,己未五。”

“开始吧。”上官涟蕊朗声喊道。

万暮白眼神锐利如剑锋,右手向外一展,高声喝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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