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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1 / 1)

赵眠上一回来盛京是在冬日。在的记忆中,盛京是一座藏在皑皑白雪下的都城,色彩单调乏味,建筑宫殿庄严肃穆,天子脚下的气势威压大于热闹繁华,和南靖的上京截然相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如今春日再临盛京,种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了。傍晚刚过,街上就看不什行人了,老百姓闭门不出,城内巡逻的禁军是过去的好几倍。置身其中,觉压抑沉闷,呼吸中都带着警惕。盛京两个月前遭遇巨变。城内,蓄谋已久的废太子在皇宫内发动宫变,恒亲王持天子之令,率禁军对太子一党进行剿杀;城外,凉州军打着勤王的名号直逼盛京,实则意图支持废太子谋反。幸好恒亲王的征西军早有准备,提前赶了盛京,以逸待劳,并与英王麾下的禁军前后夹击,大败凉州军于城下。城外血流成河,城内百姓幸免于难,唯有连续数日的厮杀马鸣之音和随风飘散而来的血腥之味伴们度过寒冬长夜。此后,废太子兵败自尽而亡,天子一病不,大权尽收恒王手中。是传入北渊老百姓耳中的正月初九之变,北渊官也是如是记载的。可事实究竟如何,有当事人自知晓。赵眠骑在马上,看见城门口站了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岁的小少年。小少年眉眼生不俗,仪态不输成年人,看端端正正地站着,脸上一副谦卑之态,显然是在等一位重要的人物。季崇道:“是五殿下。”北渊五皇子,魏枕风的五弟,名魏璁宸,其生母是在魏照修后宫中地位颇高的德妃。对母子在太子和恒亲王的党争中选择哲保身,作壁上观。直至宫变的前一夜,才投入魏枕风的阵营。在魏枕风主动放弃皇位的情况下,生母身份尊贵的五皇子无疑是新一任太子的热门人选。赵眠问魏枕风:“你是不是故意向盛京透露了你要回来的消息,就是想看看各方势会作何反应。”魏枕风“嗯”了一声,抬眼看着城门上的“盛京”二字,哂道:“至少我已经知道有人会来接我,有人会派刺客去边城问候我。”魏枕风骑马来魏璁宸面前。魏璁宸本就年龄小,在马下更显小小一。朝自的二哥恭恭敬敬地行礼,腰几乎弯了地上。“皇兄一路辛劳。”魏璁宸看着老成持重,声音仍旧是孩童的稚嫩,“璁宸恭迎皇兄归京。”魏枕风注意魏璁宸脸色发白,嘴唇干裂,问:“你在等了多久?”魏璁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回皇兄,璁宸没等多久。”站在魏璁宸身后,一个宦官模样的中年男子道:“王爷,五殿下一早便在城门口等您了,一等就是三个时辰。”魏璁宸抿了抿唇,低头不语。赵眠心道魏家人还真是一窝的狐狸啊。听最好看的那双泪痣狐狸道:“辛苦五弟了。”魏璁宸忙道:“不辛苦,是璁宸该做的。”魏枕风点了点头,状似关心地问:“你近来学业如何。”魏璁宸便将自阵子所读之书一五一地告知魏枕风,魏枕风夸了一句“不错”,两人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魏枕风没有去恒亲王府,而是直接进了宫。宫变事成之后,一直住在北渊历代帝王所住的承宫,虽无天子之名,已是天子之实。但就因为没个名,魏枕风始终睡在偏殿。于是,承宫就成了赵眠在北渊的临时住处。一箱箱行礼搬了进来,承宫的茶换成了点春枝,书架上的兵法和词集挨在一,游龙枪也多了一个名为惊鸿剑的小伙伴。魏枕风还没来及感叹赵眠嫁妆之多,接连不断的事情就找上了门。先是德妃母子,德妃似乎觉儿子亲至城门口等候三个时辰还不够,又派人送来了她亲手炖的莲子红枣汤,些汤最后全进了周怀让的肚子里。再是魏枕风之前在南靖提过的四弟,北渊四皇子魏怀逸。魏怀逸的生母难产而,自又因早产自幼体弱多病,是北渊皇子中最无存在感的那个,也就魏枕风和关系不错。魏枕风的原话是们“至少不会想着把对方搞”。赵眠知魏怀逸体弱后,曾命白榆从东陵进贡的灵丹妙药中选一批给魏怀逸。魏怀逸此次求见,不仅是迎接魏枕风归来,更是专程来道谢的。魏怀逸比魏枕风小两岁,五官秀,温润而泽,话来温言软语,仿若涓涓细雨,听人极为舒坦。

魏枕风还真没吹牛,兄弟姐妹的长相各个在常人之上,没有黑皮点很重要。魏怀逸向魏枕风行了礼,看坐在魏枕风身侧的赵眠,小心翼翼地问:“皇兄,位是?”“是本王的王妃。”魏枕风笑吟吟道,“快叫二嫂。”魏怀逸乖巧道:“二嫂。”赵眠:“……”都没有让弟弟和妹妹叫魏枕风大嫂,失策了。“皇兄上回从南靖给我带回的药管用,半年来我发病的次数大为减少,太医也我的病情好转了很多。”魏怀逸眉眼含笑,“看来,我有望活皇兄君临天下的那日了。”“管用就好。”魏枕风假装没听见魏怀逸最后一句话,笑道,“给药的那位南靖神医现下就在宫中,回头让她再给你看看。”最后求见的则是魏枕风的六叔,掌管盛京禁卫的英王,魏霆乾。英王是个典型的北渊武将,沉毅寡言,注重血脉,当初要不是魏枕风从天阙教手中救出了唯一的嫡子,也不会轻易站队。和英王一求见魏枕风的还有诸位辅政大臣,显不是来找唠家常的,魏枕风自然不能在寝宫见们。于是乎,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恒王殿下不不换上蟒袍,在北渊君王理政的宣德殿召见群臣。魏枕风一,众臣纷纷向其躬身行礼:“殿下。”魏枕风笑着让些前辈不必多礼,由此可见的为君之道和赵眠的不甚相。大部时候,位年轻的掌权言笑晏晏,心情好时甚至会和属下笑笑。但在场之人再清楚不过,恒王殿下可不是靠的好性情掌控北渊江山的。魏枕风从英王身边路过,问:“六叔,阿嗣最近怎样。”英王答道:“承蒙殿下记挂,府上一切都好。”入座时,魏枕风的目光在龙椅上停留片刻,眼眸沉了一沉,而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龙椅一旁的太师椅上。站在珠帘后的赵眠看一幕,轻轻放下了珠帘。魏枕风离京一月,辅政大臣们有成堆的事情等着向禀告,其中最重要的事莫过于确认储君的人选。在魏枕风放弃皇位的前提下,五殿下和英王是最有资格的两个人,朝中为此成了立长,立幼以及尝试让恒王殿下对皇位感兴趣三派。赵眠知道,魏枕风不是对皇位没兴趣,而是不想有兴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待魏枕风回承宫已是深夜,在偏殿找了半天没找自带回来的王妃,却发现无人居住的主殿居然亮着灯。魏枕风走了进去,果不其然看见的王妃就在里面,穿着由南靖丝绸制成的又轻又薄的寝衣坐于灯下。即便没有穿龙袍,也不是在自的地盘上,赵眠身上的贵气仍旧丝毫不减。既有帝王的威仪,又像个等待晚归夫君的王妃。灯下看人,有一番风味。魏枕风欣赏了好一会儿,才道:“怎来了?”赵眠道:“过来看看北渊的龙床有没有南靖的大。”“结果是?”“差不多大。”魏枕风笑了声,在赵眠身边坐下:“今日你见了多人。你觉,些人之中,谁才是边城行刺之事的幕后主使?”面对个问题,赵眠搬出了自的老办法:“那就要看谁能从中获益了。”魏枕风析道:“德妃母子想靠讨好我拿下太子之位,英王表面上未显现出争储之心,但其羽翼日渐丰满,是不争也争,否则德妃坐上太后之位时的好日子也头了。”魏枕风顿了一顿,“至于四弟……”赵眠道:“可是排除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再不可能亦是真相。”魏枕风点头赞:“确实。”赵眠站身,道:“朕乏了,睡罢。”魏枕风瞥了眼赵眠身后崭新的龙床:“我抱你回偏殿睡?”赵眠嘲笑:“你敢坐西夏的龙椅,睡南靖的龙床,却不敢坐北渊的龙椅,睡北渊的龙床。”魏枕风眉梢微挑:“不是不敢,是懒坐。”种鬼话也就骗骗北渊人了。“我过,让我成为你的软肋。”赵眠看着,“也让繁繁成为你的软肋。”魏枕风抱双臂:“我也过,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留在你身边。”知道,

怎会不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何尝不希望魏枕风能留在身边,但不能剥夺魏枕风坐上九五之位的乐趣。魏枕风一日没有天子之名,魏枕风就要在北渊称旁人为“陛下”,就要向除之外的人行礼。想想就不爽。赵眠淡道:“你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让皇权成为了自唾手可之物,最后却过不了人关,不觉可笑。”魏枕风调笑道:“哪有自自是人的。”赵眠额角一跳:“你少跟朕转移注意,朕……本来就是。”“是什?人吗?”“不要以为在你的地盘朕就不敢拔剑——把话题给朕转回去!”“是是是。”魏枕风好声好气道,“可我已皇权在手,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名。要你想,我现在就能把北渊的后印给你。”“你给了朕又如何,新帝登基后,北渊的后位迟早是人的。在北渊人眼中,朕不过一个王妃而已——你觉朕受了种委屈?”“朕不要当什王妃,朕要坐坐中宫后位。”赵眠盛气凌人道,“你要睡朕,能在龙床上。”魏枕风沉默着,望向赵眠的眼中渐渐兴奋了来,嘴上却道:“懂了,我马上命人把龙床搬王府里去。”赵眠气咬牙切齿:“你能不能玩了!正事!”魏枕风轻声一笑,长腿突然一迈,大步走至赵眠眼前,一把将抱,往龙床上一放。赵眠还未来及反应,又被欺身而上的青年钳住下颔。魏枕风对着的嘴唇吻了过来,两人一坠入龙腾锦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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