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初没想，时至今日，她还妄想用这件事挑拨她跟霍乔年的关系。

抿了抿唇，牵起霍乔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签名怎么来的，你知道，警方也查的出来。”

“相反的，我倒是要感谢你，让景瑜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你什么意思！”墨繁扣紧的十指骨节森森作响，整个人也跟着发颤。

温景初并不想叫她痛快，唇角弯弯，“字面的意思。”

说罢，拉着霍乔年起身。

是临到门口，她忽然又转身，看了眼手腕上的铃兰花手链，“墨小姐知道铃兰花的话语吗？”

墨繁拧眉看着她，满是不解。

“哦，不知道呢？”温景初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大方给她科普，“幸福归来！”

旋即，她挽起霍乔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凭什么，凭什么……”

一直到走出好远，温景初还能听到从会面市传来的吼叫，已经砸东西的声音。

她轻“哼”，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散。

等出来，她整个人都好似畅快了些。

霍乔年揉揉她的脑袋，“何必来这一趟，晦气！”

晦气，温景初是认同的，只不过，“哀，莫过于心死，她这么想看我不幸，想看我们分开，我偏不叫她如愿。”

“你呀！”霍乔年点了点她的鼻子，“叫她一直憋着不是更好？”

无从得知，跟求而不得一样煎熬。

不过，只要温景初开心，他也不枉陪着来这一趟，且，事实上，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霍乔年高兴，便想带温景初在外面二人世界。

只烛光晚餐吃到一半，阿婶打来电话，轩轩洗脸的时候，又流鼻血了。

这次比之前都要严重，夫妻俩赶到的时候，小朋友已经止了血，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

温景初心疼坏了，儿子却只是懂事的跟她笑笑，“妈妈，血止住了，轩轩没事。”

复查的结果很不理想，明明这段时间，他们都很注意轩轩的饮食，也有带他适当的锻炼。

医生制定的治疗方案，化疗，有机会但并不是百分百，小孩还受罪，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移植骨髓。

但……

温景初觉得，老天爷总是能在，她觉得事情正在变好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

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温景初让霍乔年回去，自己留下来照顾轩轩。

晚上，她躺在病床上，听着怀里儿子轻弱的呼吸。

眼睛不自觉又发酸，她是一个母亲。

她本来有办法救她的孩子的，但她拒绝了。

她跨不出伦理道德这一关，可她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态看着小小的儿子受苦？

但要她再找蒋承言，她也做不到。

她心里满地悲怆，跟霍乔年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满是希望之火。

就好像小时候，跟景瑜在温爸爸的羽翼下，总觉得爸爸无所不能。

而霍乔年，他是轩轩的爸爸，所以在轩轩的事情上，他也应该会。

但爸爸们到底不是超人，霍乔年家底再丰厚，再有能耐，也变不出跟轩轩匹配的骨髓来。

眼角滑过一道温热的液体，她抹了一把。

手机响起来，是家里打来的，问先生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