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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阿月身上,有光呢(1 / 2)

王宝宝知道王伯常让沈思月来看顾朱绪后,就连倒恭桶,洗恭桶这种事,也叫她来动手。

沈思月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他们这些流犯都只能在野外解决,能用上恭桶都算是一件好事。古人家中夜里起来上厕,也都是在房门口放上一只夜桶。

她提了恭桶倒了地里,跑去附近的水沟冲洗一番提了回来。

朱绪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倚在马车门口,看着她扎的圆髻有一些散了,几缕碎发贴在冰冷发红的脸边,带着湿漉漉的水珠,一扫她救人时的冷静,甚有几分娇憨。想必是她刚才顺手捧了两捧水,将脸洗了一洗,他道:“阿月不怕冷吗。”

“冷能让人清醒。”

其实是她看着雪堆下,水沟两旁水草丰茂,水流清澈,忍不住洗了一把脸。一扫连日来的疲倦。

“阿绪看这是什么?”沈思月把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来,手里攥着一束紫色的野菜花,分了一小支给他,“真难得呀,大雪的天,野草竟然还开花了,虽然还只是小花苞。”

朱绪淡淡一扫天际,“是啊,雪落过后,天色晴朗。阿月好像很喜欢花?”

“知知喜欢。”

“知知?可是阿月的那妹妹。”

他抬起眼眸,望了一眼流犯的队伍,一个扎着双环髻,系着一条狐毛围领,巴掌小脸,清灵可爱的小女团子。

眼神在知知身边的沈芳朝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是阿月的三弟吧?

他接过花,眼神漫漫收回,掩去了那三分疏狂,低头看着站在马车前的明朗少女,晴冷的阳光洒在她的身后,逆光中,他的手微微一伸,“阿月身上,有光呢。”

沈思月逆光没看清,视线刚好落在他另一只手上,蹙了眉头,“他们只给你一个馒头?”

“我一向食得少,尚能果腹。有时衙差也给两个菜团子。饿不死便是。”

他说得越轻描淡写,沈思月听了就越不是滋味。

这会王宝宝也不在,想是去哪插科打诨了,马车旁不远守了三四个衙役,靠得也不太近。

她上来马车,凝神从空间拿了几根肉条,从袖口掏了出来,放在了雪领斗篷的内袋里,“这是狍子肉干,味道或许不怎么好。你才经了一场雪灾,需要多一点能量。夜里饿了便吃一点。”

这是在施善局那日,她把分的狍肉切成小块,粗制地熏成了肉干。方便路上随时食用。

“我已许久未曾尝过肉,只要是阿月给的,便一定是好东西。”朱绪低头,咬着手里的馒头,抬手时镣子发出斯斯声像。

沈思月先前便有些想问,但还是忍住了直接问他,怕触到他伤疤。

没想到他似乎是看到她在想什么,淡淡道:“阿月是在想,我手脚上这镣铐?”

她便道:“阿绪手脚上的镣铐,衙役们可有钥匙?我瞧着似乎与我们戴的镣子不同。”

她观察过几次,那镣子似乎没有钥匙孔口。

朱绪淡淡瞥了一眼,“这是机关锁。无须钥匙。”

原来也是机关锁啊,比那铁皮囚车的门锁还要内构精细,居然连钥匙都不必用?!

沈思月也算是眼见为奇了,古人能造出如此精密机关锁的人可不多。

究竟为何他们会把如此精密的东西用在他这样一个少年囚犯的身上?

如果不是大奸大恶,那极有可能是他的身份极为重要。

阿绪,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衙役在外守着,王宝宝随时会回,王伯常也盯看得紧,沈思月把疑问放在了心里。

.

她回到队伍后,把摘的小野花儿给了知知,妹妹果然笑的很开心,“好香呀!”

“是吗?可我闻着没有什么香味啊。”几支还未绽开的小花苞,能有什么气味。

沈思月好笑。

“就是有呀!阿姐,黑马道也有花吗?”

沈思月不曾去过黑马道,但离得不远的白狼山她去过,鞑靼人将她掳掠至王城时,曾经过那里。

那里和中原一比,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春天的时候,那儿的花开时漫山遍野,长在坚硬的碎石缝里,五颜六色,极为鲜艳。盐碱地上荆棘草一丛一丛,在飞沙走石中坚韧向上。小五啊,那里天地辽阔,夏季的落日像赤红的火焰一样绝美,白日却无情炙烤着大地。那里还有着漫长的凛冬,苦寒无处不在。”

知知,沈庭风和沈江流都围了上来,“阿姐,再给我们讲讲。”

沈思月便给他们描述她所见过的,几个小家伙捧着脸听得十分入神。

旁边杨连氏几个也听得几分入神,只有她们知道沈思月的身份,二小姐打小在边关一带长大,所见自然是要多。

沈思月正娓娓说来,那陆大有的媳妇忽然抱着她怀中的女儿,在那里着急的求助,“救救我女儿——救救我二妞吧!谁来看看我女儿,她……她快不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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