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往里头挪了一下,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楚广阔过去,叉着腰:“你之前不是说吃过饭才能抹药?”
林六生扯着被子:“嗯,饭前抹也不是不行。”
“饭前抹不好吧?”楚广阔脱鞋上床。
林六生有一点心虚,“可能吧。”
“那你还饭前抹!”楚广阔语气说是责备,也算不上责备,就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连带着动手动脚的。
林六生直接一个后仰,没让他的手捏到自己的脸上。
这人!动不动就上手!烦人的很!
楚广阔的捏空了,不是有多在意,就是看着他咬牙笑了一会儿,然后将林六生给自己留的那一半被子又给他扯了一下。
林六生眼一垂,看着他的动作,又把眼皮子给抬了起来,说:“你不盖啊?”
“我不用盖。”楚广阔直接枕臂躺下,床板又是被他压的发出“咣当”一声声响。ωωw.Bǐqυgétν.℃ǒM
每一次他搁在床上一躺,林六生都担心这床会散架了。
林六生扯着褥子,直接往他的身上一丢。
晚间已经起了风,深秋的季节,已经有一点冬天的滋味儿了,要是半夜再下了雨,那可是不得了的。
林六生也是不理解有人能这么抗冻,但又觉得,就算楚广阔的身子骨硬朗,就这样睡一夜也不会发热啥的,但说冷的话,那肯定是冷的。
枕着自己的手臂的楚广阔看着遮住自己的肚子的褥子,笑的嘴都有点歪了,一脸稀罕地看着林六生:“你咋恁知道疼人嘞!”
林六生有点儿受不了他,也懒得搭理他,自己朝下一躺,裹着褥子就闭上了眼。
楚广阔一个侧枕,被褥不够宽,就只是搭在了他的腰上,整个后背几乎都是暴露在被子外头。
他就这么在满屋子薄薄的黑暗中瞅着林六生朦胧的面部轮廓,将身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他那边挪,身下的木板也随之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林六生闭着眼,皱着眉。
“你又干啥?”
楚广阔在被褥下头跟他贴上,一个手臂又直接上去,将人给整个搂住,“不挨着,盖不住。”
林六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你不是不用盖吗。”
楚广阔:“谁让我有契弟疼呢!”
林六生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说啥了,伸出手挠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儿,说:“那赶紧睡吧。”
楚广阔一点儿都不困,搂着他这摸摸,那捏捏的,问他:“那肉不好吃啊?”
林六生:“……没有猪肉好吃。”
楚广阔心里头有点失落。
毕竟那牛肉可不是好弄的。
猪养来就是吃的,牛不一样,牛能够用来犁地,拉车,哪有人家宰牛的,再说,宰牛那是犯事儿的。
楚广阔大肉吃过不少,牛肉还真一次都没有吃过。
都说牛肉好吃。
楚广阔阔搂着林六生,隔着被子捏他的腰。
他一点都没吃,就闻了一个味儿,弄回来给怀里这货吃了,这货还不爱吃。
林六生不耐烦地把他的手给扒下来。
“你又干啥!”
“摸摸你。”楚广阔也不捏他了,就是又把他搂的紧一点儿。
“……”
楚广阔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睡着没有?”
林六生不吭声。
“睡着了?”楚广阔又问了一句。
林六生还是不吭声。
楚广阔一点儿都不困,想跟他说一会儿话,可林六生这么早就“睡着”了,他想说话想的有点憋得慌。
楚广阔在被褥下头找到林六生的手,摸了一会儿之后又把手搂在了他的腰上,一个人无聊的折腾了一会儿。
想碰不敢碰,想说话又怕把林六生给吵醒了,他一个糙男人,小心翼翼的纠结了好半夜,轻摸轻碰的。
林六生“睡着”了,不跟他说话,他一个人跟林六生的身体“唠”了半夜,这才搂着人睡着了。
林六生这才睁开了一双眼,看着黑黢黢的房梁,从鼻子中舒缓地出了一口气,这才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后半夜果然起了大风,骤雨将瓦房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这种天气,最容易熟睡。
村里的鸡都三更没有起来,清晨,屋檐滴水,院里的坑坑洼洼处也积了一汪又一汪的雨。
林六生醒来,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好,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是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