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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邓知府决计擒顽凶 众高手…(1 / 2)

邓兆恒接恩师姚忠书和岳丈密信。

兵部极力举荐,圣上亲命内阁议定,欲提邓兆恒任正三品兵部侍郎。

又难舍他管理地方事务的能为,故兼任督察院粮草都御使,近期朝廷便下诏书。

邓兆恒抚案而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想当初,他意气风发来到平阳府,为的就是早日有这个结局,谁知一拖再拖走不得。

邓夫人想爹娘不知哭了多少回。好在每次传信都有夫人与爹娘互传的亲笔信,并随带着互捎一点儿特产以慰思念。

邓知府心里,此时千头万绪。平阳府看起来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诸业红红火火,内里却是暗流涌动。

离开之前,他要为平阳清理下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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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他彻夜难眠的是,谋害钟鸣岐的凶手还在河东盐池。

他有个不能示人的想法,有朝一日搬倒刘氏家族,平阳府乃至朝廷的风气都会为之一变。为天下清平,哪怕只有几年,他要拼一回。

然而,他太孤单了。

送往京城的密信里,他向恩师和岳丈禀报,刘氏家族在此的所作所为,及谋害钟鸣岐、劫盐引的事,却不敢讲自己派人跟踪宫善业的事。

他内心如两军对垒般地权衡着。

与河东盐池和解,自己一走了之,去京城做官,若无大的变故,将来任尚书、进内阁也说不定。

但放任刘氏家族这么横征暴敛下去,朝廷的将来会是何样?

若自己视若无睹,以后的继任者对河东盐池更是无可奈何。

可自己一出手,便无回头的机会,或许会前程尽毁,恩师、岳丈的门庭一落千丈,甚至降临灾祸。

他又想到钟鸣岐,与其说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不如说是对朝廷、对天下的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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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将宫善业拿下,哪怕搬不倒刘氏家族,也要将宫善业的人头落地,以慰忠魂。

又思虑了两日,邓兆恒让老何将赵俭、王正阳唤来。

时至初春,知府衙门后花园里梅花绽放,地皮上冒出了片片新绿。

雪儿在内院带孩子们,小兰在亭下煮茶。

料峭春寒,亭子里的石凳上垫了锦团,邓知府与三人坐着喝茶。

老何边上陪着斟茶,赵俭、王正阳拘谨地坐着,这种待遇他俩从未遇过。

邓知府举着茶盅慢慢转着,闻着茶香,边问些赵俭的家世和王进福的过往。

“赵捕头原本是个美满之家,毁于一场大疫,拿捕大盗时又留下残疾,可谓命运坎坷。天下哪有什么顺境,平阳府自开朝以来,可谓太平安宁。而对我们来讲却是逆水行舟,常常想睡个懒觉都不能,更不用讲散马休牛地懈怠了。”

邓知府闲话了一会儿,见赵俭、王正阳听得似懂非懂。

一摆手让小兰退下。一口热茶下去,嘴里喷着热气道:“宫善业谋害钟鸣岐一案,当下就我的护卫与你两位参与,我要尽快拿捕宫善业。已派出赵宏、王德再赴解州监视宫善业行踪,你们拿出个谋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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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大人,可是要在茅津渡将他拿下?”

邓知府点点头。选茅津渡,是因为他一直在思虑,拿了宫善业之后怎么办?

即使密审,宫善业举告出刘凤田是主谋,怕也动不了刘氏兄弟,他们有能力将宫善业的口供变得一文不值。

将宫善业押回平阳,那是明着与刘氏兄弟撕破脸了,邓兆恒绝不敢这样做。

就在梅亭玉、夏璇赴陇西再取盐引时,邓兆恒让带去一封密信。内有宣府总兵腾高镝写给储将军的亲笔信,嘱他务必在邓兆恒有需要时帮忙。

只因储将军曾做腾高镝副将十多年,两人情同手足,有求必应。

邓知府打算将宫善业拿了,先秘密关押在潼关,等待时机公布于朝廷。

以后局势会成什么样,邓兆恒不知道。

眼下,他必须把宫善业拿下,否则不仅钟鸣岐死得太冤,自己也太软弱了。

邓兆恒还想以此对刘凤田敲山震虎,让他收敛一时,避免自己一离开平阳,刘凤田便在这里为所欲为。73zw捌.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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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问:“大人是要在南岸,还是北岸?”

邓知府:“本府不擅武艺拼杀,又对地理不熟,正要你们拿出个计谋来。”

王正阳:“大人,宫善业与小人在解州驿馆交手,胜出我不少,要拿下绝非易事。他还有精干的随从数人,要加些人手才有把握。”

邓知府:“加上老何如何?”

王正阳知道老何的武功修为,“何爷武功高强,我二人合力,大约勉强能与他打个平手。”

邓知府沉吟片刻,“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让郝云也去。平阳府不能没有能镇住小鬼儿的阎王,万一我们失了手,那就是一败涂地,连他也得搭进去,可眼下只有郝云。”

几人议定了前后细节,茶已变得冰凉。

邓知府对赵俭、王正阳道:“二位,如此石破天惊之事,我手下官吏成群,却无人能用。从杨伯雄案到抓捕宫善业,都苦劳于二位捕头,本府治理无能,你们多体谅。”

说得赵俭有些唏嘘,“大人,我与王捕头乃一芥草民,却得大人重看。士为知己者死,就将我们当何爷一样使唤。”

赵俭回到家,嘱咐荷儿深居简出,每次上街多买些菜,无事便闩了门家里呆着,静待他和王正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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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赵俭先行,脱了皀帽公服,换上便服,刀藏在草料袋里。

邓知府让赵俭参与,是因为从始至终,赵俭对宫善业查得最多最细,直接向自己禀报、商议,又到茅津渡专门跟踪过。

赵俭是老捕头,有拿捕经验,对局势看得准,知进退。

让赵俭跟着,遇到意外不至于慌乱。

五日后,赵俭、王正阳骑着马,不紧不慢上了中条山。

路上,有那脚夫就一辆独轮车驮两包盐。上坡一个前面拉,一个后面推;下坡后面拽着,吱吱呀呀,却也能顶个牲口。

峰回路转,转过一个叫牙茬骨的山嘴儿。

路面崎岖狭窄,仅容一马。下面几丈石壁直立,再往下是陡峭的山坡,一块石头丢下去,便直直地滚下,没有尽头。

赵俭有些头晕,对走在前面的王正阳说,“正阳,你的腾跃功夫那么好,走这种路应不会怕。”

王正阳笑道:“怕是不怕,但掉下去还得上来,总归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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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高墙深谷不怕,强人不怕,这倒是难得的本事。我当初入了这行,这个比划两下,那个讨教一招半式,学了点儿三脚猫手段。仗着年轻气盛往前冲,差点儿把命弄丢。要不是你爹拼力一刀……”,赵俭摇了摇头,“若有你这般身手,或许境遇会大不同。”

过了锁阳关便是一路下坡。

下到山脚卸牛坪,赵俭道:“平路骑惯了,下山骑得腰酸屁股疼,咱俩歇歇。”

卸牛坪是中条山南麓的一片塬,往南便是平缓向下、直到黄河边的一条条沟。

有大商户在此将盐、棉等货卸下,改为车拉。

马车从此接货,一趟能拉三、四头牲口的货到河边。

那些翻越中条山直接往渡口去的牲口,到此也歇歇脚、饮一饮,吃些草料。

再往前走,路从茅津渡村中间穿过,两旁有几家客店、饭馆。

更多的客店则是尽量往河边靠,在村南的一片开阔地,紧临大路设有巡检所,门前车来车往。

邓兆恒到任平阳府后,把税免了,税吏撤了,只有维持安定的几个差役。白日下到河边的渡口转转,有时查查路引,有时则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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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王正阳一到,选了家离大路既不远也不近的客店。

客房窗户正对着大道,又为后续老何、郝云等人的到来定好客房。

不几日,老何带着许化民到了。

邓知府本想让高力也跟来,但老何说:“老爷身边怎能一个人也不留,我们四个若拿不下,多去一个也不见得能拿下。”

怕引人注目,两下里分开住,白日赵俭与老何则到一处商量。

又过了几日,郝云也到了,带了四人,两个把总、两个小旗,都是凭功夫升的职。

原来,邓知府唤来郝云,只说要抓捕谋害钟鸣岐的凶手,也是夜袭解州驿馆来路不明的那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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