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林夕这边刚靠近就被两个面目严肃的衙役拦下，这可把林夕无语到，合着这几日她没去衙门，这些新来的衙役都不认得自己。

不过，她并不着急走，目光在忙碌的衙役之中转了转，终于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立即出声喊道，“小汤，小汤。”

小汤原本打算去和周围的居民问问情况，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便是瞧见被人拦着的林小掌柜，立即上前，“小掌柜，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送文哥上学堂路过。”林夕漫不经心的指了指学堂的方向，眼睛去一直停留衙役用白布遮挡的地方，可惜除了白布什么都没发现，“里面怎么了？”

小汤让人给林夕放行，小声解释，“里面发生命案了，小掌柜还是别去看了，莫要被吓到。”

“没事，我就瞧一眼。”林夕推开小汤，上回干尸的案子她都瞧过，难道还怕一具尸体不成？

“瞧什么瞧，一个姑娘什么都好瞧。”

一听这声音，林夕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撇了撇嘴道，“徐大人，你迟到还好意思说我？”

徐青池白了林夕一眼，今早接到消息时，他正巧去城外巡查，城外的船行生意虽说大部分被方正船行揽了过去，下面还有分到不少资源的小型船行，时常因为抢资源大打出手，这事牵扯利益并不好解决，比起大型船行来说，这些小船行更加难管。

因为这事，徐青池这几日天天往港口跑，一方面是让那些小船行收敛几分，另一方面是想瞧瞧从哪方面插手能够化解这些争端。只是今日刚出城就听到城中有人报案，立即赶回来，这才晚了几步。

小汤见县丞来了，立即跟在他身后说道，“大人，死者是早上出去买菜的春婶发现的，当时天刚蒙蒙亮，她还以为是谁醉倒在巷子里，本来想上前叫醒，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就到衙门报了案。”

“死者的身份可查清楚了？”为了避免其他人窥探，衙役用白布将尸体周围遮住，一方面是避免有些好奇的孩子瞧见吓到，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怕其他百姓瞧见瞎传。

“还未查清。”

“老师傅来了吗？”尸体发现的时间并不长，想要查清身份并非一时半刻，重要的是尸检结果，如今赵钦还在出公差，城中唯一能尸检的人只有老仵作，这今日他身体不适，非必要徐青池的确不想请他亲自来。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徐青池点点头，绕过白布，看向被白布遮住的尸体，身形一顿，这倒是让后头没有防备的林夕措手不及，直接撞上徐青池的后背，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鼻子，闷声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前头的人并未回答，林夕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然后就瞧见一道压抑不住的呕吐声在一旁响起，林夕的脸色顿时变得五彩缤纷，声音略带嘲笑道，“就你这样还是县丞？”

说完，又上前走了两步，正好将躺在地上的人纳入眼中，死者昨夜应该喝了不少酒，空气中还带着浓郁的酒气，碎裂在一旁的酒瓶证明这一点，因为躺在地上，衣服并不干净，许是在地上挣扎过，衣服凌乱且破了几处，手指也并不干净因为死前的挣扎，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留下颇深的沾血抓痕。

而死因显而易见，就在他的胸前，一个被生生掏空的血窟窿，凶手十分粗鲁，不知是用了什么利器，生生扯开胸口的血肉，将跳动的心脏扯出，而身体内的血管经络也被这股力量生生扯出，鲜血已经干涸，将其粘在灰扑扑的衣服上，而那颗心脏早已不翼而飞。

如今天热，蚊蝇早已盘旋在上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新找到的食物，一股淡淡的护臭味逐渐融入空气中，钻入林夕的鼻子。

瞧见如此画面，林夕忍了一会儿，最终实在没有忍住，跑到徐青池身边，两道齐齐的呕吐声响彻整个巷子。

徐青池看了眼脸色青白的林夕难得没有讽刺，道，“都说了，这不该是个女子瞧的东西。”

肚子的抽搐有些难受，林夕接过徐青池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缓了半晌才说道，“死者是西大街打更的赖老五。”

徐青池愣了愣，“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之前在胡家面摊上碰过几面。”

徐青池抬头看了眼巷子，这里离林府就隔了两个巷子，要知道林府是在双环巷，距离西大街还要走一炷香时间。两镇面积不小，整个城里面打更人分了三个区域，西大街居住的外来人众多，所以单独分了一个，这赖老五既然是西大街的打更人，正常不会往双环巷走才对。徐青池立即招呼一旁的小汤，“去查一下赖老五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