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脆的一巴掌,衬得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死寂。
姜家所有人吃惊。
姜财直接石化。
好半晌,他缓缓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你打我?为了那个白眼狼?”
加芸擤了擤鼻涕,巩膜里的血丝异常红,一颗心如秋日凋零的枯叶:
“对,我打得就是你!”
“你一口一个白眼狼,你又对她多好?”
“她这般恨姜家,你脱得了关系吗?!”
“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畜生!”
“我的亲孙女,就是这么被你们逼走的!”
说着说着,眼泪又氤湿白色的床单。
姜财气得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因为隐忍面部涨红,似乎要火山喷发。
“怎么?你想还手不成?”
“……不敢。”
加芸一把将手背上的留置针拔掉,扔地上。
“妈你做什么!”姜财想按她的伤口,却被一把拂开,急得一直按铃,“护士,护士快来。”
不管怎么样,加芸不愿吃药也不愿打针。
她用后脑勺对着姜财,哭得肝肠寸断:“如果碎月不将姓改回来,我死都不会瞑目!”
姜雪心疼母亲,强忍着对弟弟一家的不满,扒拉床单,柔声安慰:“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先好好疗伤……”
加芸狠狠扯回被单,蒙住头:“你们都给我走!”
*
韩枕上次回水村,还是春节。
这次回帝都,他回老宅看康芽。
康芽坐在桌前,戴着老花眼镜,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奶奶,我回来了。”
往日见了他,定是要笑脸相迎的。
今日却不咸不淡嗯了声,连头都没抬。
韩枕走过去打量一会:“你写名字做什么?”
“是时候要更新下亲朋好友的花名册,以后家里办喜事,直接拿出来就能发邀请函。”
“什么喜事?”晚上吃得火锅有点咸,他倒了杯水,仰头喝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玻璃杯,衬得修长皙白。
“你的呗。”
韩枕一口水卡在喉咙里,五脏六腑宛若被掐住。
他咳了两下,想问自己有什么喜事时,管家从楼上下来:“老夫人,给少爷准备的婚房装点好了,您要不要现在看一下。”
他的婚房?
韩枕朝康芽挑挑眉:“我才刚处对象,这未免太着急了?”
“一眨眼一闭眼就是两年,日子很快就过去,”康芽放下笔,兴致冲冲上楼查看,“早点备着,准没错。”
如果款式过时了,还可以换。
作为房产遍布N多个国家,康包租婆并不缺钱。
韩枕倒不排斥,反倒跃跃欲试,跟着上楼。
卧室宽敞明亮,入目便是一片喜庆红。
那张床很大,颜色红得妖娆。
杨碎月的秀发是黑色,散落在上面。
嫩白如羊脂膏的肌肤,跟妖艳的红形成强烈的反差。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肯定极诱人。
只盼着小姑娘再长快点。
*
季妍来帝都的次数屈指可数。
次日,杨碎月陪她,上午逛街,下午去动物园。
动物园引进了几只袋鼠。
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杨碎月喂食时,粮草分配不均,惹恼了一只看着很可爱的肌肉袋鼠。
被揍了一拳。
杨碎月精神恹恹回到风雅颂。
桂花给她打电话,催促她快点回家,家里要办升学宴了。
“嗯,明天就回。”
“怎么了?声音听得有些虚弱。”
“没什么。”
太丢人,不好意思说。
隔了会,韩枕打电话过来:“你被袋鼠打了?”
杨碎月心里咯噔,摸了摸后颈:“没,你从哪看到的?”
“都上热搜了。”
杨碎月:“……”
她快速翻了下热搜,网友们纷纷在下面评论:
【哈哈哈哈,这打码好敷衍,一眼就知道是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