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什么时候?”
姑娘的光润玉颜,笑起来会露出几颗上排牙,如太阳灼目。
几个长老与杨家人都很高兴,商量着要挑选个良辰吉日。
姜碎月坐在一旁,一边拨电话时一边吃粿条。
她给商袅袅打了个电话,询问自己的商务代言期限。
以前,品牌方跟明星合作,喜欢签几年。
随着娱乐圈塌房事件飙增,品牌方学聪明了,生怕塌房弄脏自己羽毛,签约合作的时间一般不会很长。
姜碎月大部分代言都是签一年或几个季度。
“稍等,”商袅袅打开电脑某个加密文件,开始查代言合作,“大部分合约都到期了,你改名也可以,不过影响力会受影响。”
姜碎月已经找到了辛酿,不再需要往私家侦探那里大量烧钱。
这点经济损失,她能接受。
“改了名吱我一声,到时候买个热搜通知外界。”
“好。”
姜碎月吃得裸条,是桂花前些日子油炸的,又酥又香脆。
一个一个美味极了。
但凡宗族渊远的,都特别重视族谱。
姜碎月五岁就生活在茶蛋村,过了那么多年,都没叫她改名入族谱。
偏偏这个时候叫,肯定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研讨才决定的。
杨家深知这个决定,是由姜碎月奥运会夺冠触发的。
几位长老很高兴,离开前嚷着要认真挑选个好日子。
杨万里与有荣焉,买了个礼炮和烟花在家里放。
吓得阿修罗钻进姜碎月两腿之间,耷拉着耳朵与尾巴。
只要姜碎月在家,杨家就不会限制阿修罗的活动。
狗子总是有使不完的劲,跑上跑下。
姜碎月坐在秋千上,手持平板,翻阅各种有关创伤性应激障碍、耳聋的书籍报告。
时间随着空中跳跃的尘埃流逝。
阿修罗低呜着从外面跑回来。
姜碎月随意瞥了眼,猛地又扭头看过去。
阿修罗两颊肿得像肉包,两颊软肉都盖不住锋利的前臼牙。
被蜂类蛰的。
“你跑哪去了?”姜碎月摸了摸它脸,疼得它浑身一抖,还嗷叫。
姜碎月去屋里找牵引绳,打算带它去宠物医院瞅瞅。
走到门口,看见角落一个蜜蜂窝。
别看阿修罗看着胖乎乎,心宽肚量大,实则小气极了。
这蜜蜂窝估计就是它叼回来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宠物医院离茶蛋村挺近的,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这一路上吸睛极了。
阿修罗以前经常被村里的狗子欺负,可怂可怂了。
现在女主人在它身边,隔老远见了以前咬它的狗子,也得龇牙咧嘴骂一顿。
姜碎月哭笑不得,越哄它叫得越大声。
将狗仗人势发挥到极致。
兽医给阿修罗打了消肿消炎药,还有一些止痛药。
回去时。
不知是牵引绳用久了,还是阿修罗看见了出任务的高大帅气警犬。
牵引绳竟然从中间断了!!
前方拐角走来一对巡逻的治安警察。
现在遛狗不系绳,是要罚50~100块钱。
姜碎月有些着急,从路边扯了几根长藤蔓,绑在阿修罗身上,牵着。
于是乎,治安警走过来,开了张200块钱的罚单。
理由是损坏绿化带植物。
姜碎月:“……”
她扫码付款,表情极为复杂。
现在天气渐热,回去的路上,她微微出汗,在附近水果店买了三个火龙果。
买一个要五块钱,十块钱能买三个。
姜碎月享受得了锦衣玉食,也耐得住贫寒,更是继承了祖国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
韩枕谈完项目,特意绕路经过这边。
大街上的年轻男女,但凡喝东西,必定手捧奶茶。
只有姜碎月一人啃火龙果。
阿修罗盯得口水直流,倏然一个跳跃后仰,姜碎月牵绳的手被扯,火龙果擦在她脸上。
真是令人火大!
正要骂,一张纸从身后方递过来。
“韩枕?你怎么在这?这么巧。”
“我绕路来的。”
是刻意为之。
背后的原因耐人寻味。
他声音好听且有辨识度,落在耳里如丝竹。
姜碎月一颗心像放进油锅里炸,边角沸腾滚烫起来,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红肉火龙果,犹如颜料,在她白嫩的脸上绘出色彩。
就很可爱。
韩枕眉眼越发缱绻。
姜碎月刚才还想着韩枕对自己好,要送些什么礼物给他。
她将穿在胳膊里的袋子扯出来:“夏天来了,天热,这两个火龙果送你吃,润肺解毒,还特别甜。”
“好。”
她在关心自己。
韩枕面色清隽淡定,内心世界已经陶陶欲醉。
他垂眸接过袋子,顾念粉嫩的指尖比粉钻还耀眼好看。
火龙果哪有她的嘴甜。
现在高考也考完了,天气又这么好,氛围又温柔。
他清了清嗓子,想问一句。
——你要不要跟我?
“你要……”ωωw.
“老板!老板快回来,顶不住了——”
任慎打开驾驶座的车窗,把头探出来吼。
操!
韩枕转头那一瞬间,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上了车,脸色铁青,如黑云压城。
任慎发动引擎,心虚道:“人有三急,我也不是故意想拉肚子的。”
“我踏马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早不拉晚不拉,多忍几秒会死吗?!”
要这么干扰他恋爱!
男人凶悍又憋屈。
那氛围感可遇不可求!
任慎:“……”
上辈子没,这辈子有。
姜碎月回到村口时,又买了一袋宴晚秋喜欢的梨。
次日,她飞寂城看望辛酿。
vip病房外,有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守着。
这几人是任慎回陂城时,叫过来的。
这个时间点,辛酿在睡觉。
小姑娘发量浓密,长了张国泰民安的脸蛋。
等长了,定是个大美人。
姜碎月大概猜到,那个于老板喜欢养成系的幼女。
她伸手想摸一下,床上的人蓦地睁开眼。
“啊——!”
辛酿猛地想坐起来,身子往后挪,后脑勺撞到床头,发出一记沉闷声。
哪怕痛,她仍警惕又防备地盯着姜碎月。
“我不碰你,辛酿,你别……”
姜碎月本想让她别激动,话说到一半,又想起她听不见,闭上嘴,连忙后退到门口。
有了安全距离,辛酿身上炸起的毛渐渐顺下,眼里的恐惧也少了几分。
被亲生父亲打到十二岁……之后被多次转卖,这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
敏感、脆弱、抵触、厌世。
姜碎月如鲠在喉,连呼吸都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