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老家并不在陂城。

她母亲是编制内的公务员，从帝都那边主动调过来的。

家庭条件不错。

季妍自幼也被娇生惯养长大，逛一会街，就喊累喊休息。

她点了杯奶茶，挤坐在商场角落的巨石凳上。

看了会手机，她笑眯眯抬起头。

“笑这么猥琐做什么？”

季妍是个资深小说迷：“我最近发现一个新网站，里面的小说真的是令我大开眼界。”

她做贼似的打量四周一圈，翻了翻手机，压低声：“我给你推荐几本晚上躲被窝看的小说，保准好看。”Ｍ.

她翻一本，姜碎月看一本小说的简介：

【我要哥哥的目光，永远停留在我身上。】

【还有两句看段评。】

姜碎月原本清冷的神态，渐渐动容：“好像有点东西。”

“是吧？嘿嘿，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小说，一般人我可不给他们看，等着啊，我给你发链接。”

季妍眉飞色舞，一丁点也不见疲倦。

刚分享完，一个来自帝都的电话打进来。

季妍脸上的笑一凝，看着一串电话号码。

她不知道要不要接。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点了绿色的按钮：“喂。”

“妍妍，我是爸爸，高考考得怎样？”

“还行。”

“我闺女真棒，爸爸待会给你打钱哈，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季妍垂眸，神情失落又伤感：“我不要你的钱。”

话筒对面语噎好久，语调里的欢喜凉了一大半：“妍妍，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你妈妈呢？”

“上班。”

“我记得你以前说想读帝都电影学院，等你开学后，就跟你妈妈搬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那你会跟她分开吗？”

这个她，是季父以前发生一夜情的女秘书。

“妍妍啊，欣欣阿姨她怀孕了，不过你放心，爸爸永远只有你妈妈一个妻子，她永远抢不走属于你的东西，在等一年，我们一家永远不分开……”

“你以后别打我电话了，”季妍眼里起了雾，哽咽着挂了电话。

“怎么哭了？”姜碎月翻纸巾。

季妍索性大哭起来：“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其实她知道。

爸爸爱妈妈，可他还是出轨了。

他抱着侥幸心理：只要不离婚，季母早晚会回到他身边。

他对季妍很好，对季母很好，对他自己更好。

季妍哭得直打嗝，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

这街没必要再逛了。

姜碎月叫了一辆车，送她回去。

等她回到茶蛋村，半边天都是如血残阳，宏伟壮观。

客厅里，陈升均与石阳乾正在舌战：

“碎月喜欢吃荔枝？巧了，我们帝大在外可是有‘百果园’的雅称，一年四季，水果自产自销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