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桂花长相一般,但笑容特别有感染力。
打量四周一圈,无比感慨:“帝都真是大呀,随便一栋楼都比我们城里的高大,要不是打车,指定得迷路。”
今天多云,偶尔有阳光,姜碎月眯了下眼,藏不住温柔:
“刚从机场那边过来吗?队里现在不让长时间外出活动,要不然我就去接你们。”
“不用,”桂花小心翼翼,“我们过来会不会影响你训练?”
“现在是休息时间,不影响,”姜碎月笑如星辰,目光落在旁边。
杨万里张了张嘴,还是没叫人,别扭地移开视线。
他能来帝都,姜碎月已经很满足,凡事得循序渐进嘛。
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发丝真软。
杨万里拂开她的手:“我是男人,别摸头。”
“你才十四岁,屁孩。咦,还给我带了礼物?”
杨万里耳根如红墨水,好半晌才回:“妈让摘的妃子笑,还有她熬夜做的桂花糕。”
“瞎说!”桂花被戳穿,有些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太阳穴,干巴巴解释,“碎月,我做糕点很快的,没熬多晚的夜。”
最亲密的家人不需要说谢。
“嗯,”姜碎月将风雅颂的钥匙塞到她手里,“你俩就住在家里。”
想到上辈子畏畏缩缩,不敢随意动自己东西的桂花,她心里泛酸:
“妈,我之前一个人住,家里老是收拾不好,你得空时帮我整理一下吧。”
“另外,帝都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你带着万里随意逛、随意买。”
“等我比完赛,再带着你们玩玩。”
她后来又陆续收到两笔代言费,都转给了桂花。
桂花想让她全心全意比赛,点头如捣蒜时,发现闺女身后,远处的杜暖纯。
衣着不算华丽,但通体有种贵气疏离,神情高高在上。
桂花脸上的红润一点点褪去,有些拘束揪了揪自己的杂牌裙摆,自卑地低下头。
姜碎月心如刀扎。
她个子高,单手亲昵地揽着她,无形中给她撑腰:“你难得来一趟帝都,别因为外人扫兴。”
杜暖纯是……她的外人?
杨万里偷偷打量姜碎月的面部表情,认真得不像说谎。
难道,她真的改过自新了?
桂花愕然抬头。
闺女的杏眸清澈莹亮,里面倒映着她拘谨的面孔。
“妈,虽然我不曾跟你共用一颗心脏,没在你子宫待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只在你这边。
桂花捂着嘴,眼眶框着雾,瞳仁血丝有些明显。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天天气热,你们快回去吧,”姜碎月将两人送上车,将两张家属参观证递过去,“到时候带着这个证,可以走绿色通道进光年馆,看我的奥运比赛。”
“好。”
姜碎月又将杨万里怀中的箱子接过来,跟司机交代了一遍地址:“盈圃大道25号的风雅颂小区,麻烦了。”
姜碎月跟桂花交谈时,杜暖纯就想走的。
可双脚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出门在外,谁不对她和颜悦色、礼敬三分?
那晚,她只是吃了几颗荔枝,就被骂偷东西。
这份羞辱,跟这乡下女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故意用睥睨的气势压对方。
偏偏姜碎月揽着桂花,不知说了什么,姿势明显是护犊子。
杜暖纯心里有些不舒坦。
那感觉就好比:
自己扔掉的垃圾,被乞丐捡走。
这垃圾对姜家没什么用,但落在乞丐手上,还对乞丐有所用处。
她就是觉得膈应得很。
算了,自己没必要跟乡下人计较,有失身份。
杜暖纯抬头挺胸,不可一世,坐保姆车回姜家。
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她心情一点点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