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发现其中偏差的规律，并且发现江与湖的偏差度相差不大，但海与江湖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一遍遍练习、总结、实证，从开始十不过一二的命中率，到后来练成与岸上无异的百发百中。

所以此局，若欧阳永并未如他这般专门就此练射过水里的目标，那他已几乎可说立于不败之地。

万弈星弯弓搭箭，瞄着水中那颗果儿。他按照练习时估算的距离，朝着那个点射去。噗嗤一声，箭入水里，破水飞行了一段距离，正中那右边属于他的那颗果儿。宇朝的男儿，纷纷为他发出由衷的赞叹。

另一边，欧阳永还在瞄准。他将箭往下挪几寸，似乎感觉不对，又住上挪了一点，箭没射出来，他又调整了弓与头的位置。

看得出，这果然并非他所擅长的方式。

四毒枭有点不耐烦，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萧邦用目光制止了。

此时，那用来计时的半柱香，已烧了大半。欧阳永调整了几次姿势，终于到了一个他感觉舒适的点，嗖的一响，箭离弦而去，夹带着尖锐的叫声，此箭竟然比前面两人所射的三箭都要劲急，扑地进入水里，亦不怎么减势，径向那果儿游去。

在众人目光的陪伴下，那箭托地一声，射中那果儿。

众人的赞叹声又再四起。

几位熟习水性的流云山庄家丁早就准备好了，潜入水中去，将那果儿跟箭取了上来，放到狄川、萧邦等人面前。

众人凑近去看，只见那两箭虽然都射中果儿，但万弈星的箭正中果心，相较之下，欧阳永的箭只插在果儿三分之一的位置。以此来看，当是万弈星险胜一局。

狄川向萧邦与欧阳永道：“你们看，如何？”

萧邦与欧阳永对视一眼，道：“此局，甘拜下风！”

狄川与万弈星弓身还了一揖。

萧邦道：“第三局，你们看如何？”

万弈星道：“欧阳先生，阁下看呢？”

欧阳永沉吟着。第三局对他而言极为重要，若再输此局，那这庄子里所有来营救他的大丹人，可就要全搭进来了，功亏一篑。欧阳永告诫自己，要防止这样之事发生，但对他与万弈星而言，两人的箭术本就在伯仲之间，很难有怎样的方法，能拉开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连自己在黑白不分的水牢下进修的听射之术，都无法明显优胜。

半晌，欧阳永道：“我们来做一个反向测试罢。在两百步之间，我们在两边各画两个能容下五六人的圆圈，每人只能在圈中活动，一人射，一人躲。谁最快能射中头上的目标，谁就胜出。如何？”

最后的问句，他是向着万弈星问的。

万弈星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问题。”

于是众人来到占地最广的后院中，那里有一块狄川所辟的蹴鞠场，只要将横在场地中间的障碍物拿走，此地就是平整宽阔的竞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