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往京城去干什么啊？”

那老人听罢，问道：

“现在这京城可不好去啊！若不是跑腿的行商的，不去京城没法过生计，就别去京城。陛下才建生地狱几年？你想下地狱啊？”

“老人家，你看。”

徐河从包袱里弄出两捆草药：

“我是个卖药的，这两年年景不好，听说京城能卖个好价钱，没办法，这才打算去京城，我去了，一两天也就回来了，再说了，我一个良民，朝廷抓我作甚？”

那老人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我可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在京城的时候，我干着生意，吃点心都要举着吃，怕渣子掉在身上，现在出来拉货，吃窝窝头，都要捧着吃，可我也不回京城，你不明白吗？”

老人牵着驴车，左右看了一眼，跟背着包袱的徐河小声说道：

“外边年景不好，里面的年景就好了？你以为你去京城能卖个好价钱，可那是官老爷的价。在京城，达官显贵，士绅官僚一砖头下去能砸死三个。他们不交赋税，不纳粮饷，什么买卖你不交税？你能卖的过他们？……

…再说了，买卖不好做，其实没什么，这天下走到那里没有官宦？怕就怕那生地狱啊，你别觉得你就去三两天没什么问题。全国的犯人就那么多，你可知生地狱能解决多少囚犯？活人进去，两三天就半死不活了……

…在那地方，犯人那里够杀？一年的死囚三天就解决完了，皇帝又爱看这个，剩下的时间没得看，就要在街上抓人，最离谱的，看你衣服颜色澹了深了，都能给抓进去，到那时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下油锅，那还得是皇帝老儿大发慈悲给你的痛快！”

老人说着，语气里还带着后怕：“尤其，你要是和官老爷抢生意，顶撞了官老爷，或者官老爷看你不顺眼，马上就给你抓紧去，他们都在给皇帝找犯人凑数呢！……

…前段时间，就有个倒卖木头的小贩，在官老爷地盘上卖了几根柴火，就给弄进了生地狱，再出来，皮都给扒了！你别以为一两天没事，万一，哪怕一个万一，都是追悔莫及啊！”

“那我要是买东西呢？”徐河问道：“去京城不好卖东西，买东西总可以了吧？官老爷有钱不赚？”

“哎……我看你，是铁了心想去京城吧？”

那老人说道：

“京城你顺着这条路往西走，就是京城的方向，到前面二百里还有一个驿站，那个驿站是卖地图的，到时候你按着地图去走，总不会有错。不过好言相劝，我劝你这年轻人，还是小心为上，宁可遇上山匪，不要遇到京官，明白吗？”

徐河点了点头，他谢过了对方的好意，继续往西走去。

第二天，京城。

徐河已经在这里租下了一间酒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