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瑾的语气里并没有恼怒，是提醒。

慕容贵人气焰更加嚣张了，缓缓走近苏南瑾：“不知道皇后当年伺候扶璃两位王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够了，本宫不想听。”

“当初陛下还是鹰赤王世子的时候，朝野上下，哪个不为他骄傲？自从认识了娘娘您，所有的事情都变了，那个仁善沉稳的世子荡然无存，成了世人口中的暴君！”

苏南瑾连连后退：“靖儿什么都没做，是那些臣子……”

“皇后娘娘真会说话，这一年来，一切阻止您成为皇后的人都被斩杀在大殿上。所有来接您回去的使臣，首级全被悬挂在城门之上，娘娘又要怎么解释？”

“本宫……”

慕容贵人冷笑一声，拨开拦了她路的紫薇。

“皇后想不出了吗？陛下一年来，从一个白衣少年郎成了红衣嗜血的修罗，不都是为了娘娘吗？”

流鸢拦开慕容贵人：“贵人，前朝的事情皇后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您，后宫的规矩都不管了吗？”

“后宫不干政吗？”慕容贵人轻蔑的看着苏南瑾，“陛下为了皇后，做出了天罚人怨的事情，娘娘一句不知道，就能把自己摘干净吗？”

她把流鸢推倒，拉起苏南瑾的手，往御书房走。

苏南瑾被按在窗户旁，看到了恶心的一幕。

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夹杂了檀香味，捂住鼻子还是觉得难闻。

宇文靖坐在台阶上，被鲜血浸染的长衫成了正红色，他擦拭满是鲜血的长剑。

血泊里，是大臣的尸体，地上还有滚落的头颅。

他杀红了眼，像是地狱归来的鬼魅罗刹。

苏南瑾挣脱开她的手，跑向远处，忍不住作呕。

慕容贵人看着倒在地上干呕的苏南瑾：“你了解他吗？你知道天驰的规矩吗？帝王之家，舍母存子。当年的太子生母，如今陛下的母亲，都是权力的牺牲品。陛下不碰你，却杀光了被他宠幸的宫女。哪有什么阴谋诡计，鹰赤王府被毒哑的姨娘，就是他残暴的证明！”

苏南瑾还是不相信，她始终想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靖儿和坐在血泊里的永澄帝究竟有什么联系。

慕容贵人弯下腰，捏起苏南瑾的下巴：“怎么，不可思议吗？你心里的陛下怎么和本宫嘴里的不一样？本宫告诉你，他爱你不过是因为你的性子像他的母妃！包括那些被杀害的婢女，或多或少都有先王妃的影子……”

话音未落，宇文靖不知何时出现在慕容贵人身后，把她扇倒在地上，身上还是那件血染的金龙白袍。

被擦得光亮的剑指向地上的慕容贵人：“你……留不得。”

“靖儿！”苏南瑾叫住杀红了眼的宇文靖，“她说的是真的吗？”

宇文靖往后看了苏南瑾一眼，眼神中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消散，很迅速的转过身。

苏南瑾被震慑住，还在回味他的眼神。

流鸢扶她起来：“娘娘怎么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话，怀疑陛下呢？”

“你会杀她吗？”苏南瑾又问。

宇文靖这次的转身，眼睛里依旧是温柔，他嘴角勾起很好看的弧度：“姐姐，别看……”

流鸢顺手就要捂住苏南瑾的眼睛，她推开流鸢，握住指向慕容贵人的利刃。

鲜血顺着手腕滚落在地上，双手的袖子，都被鲜血染红：“她说的是真的对吗？我究竟是谁？我们两个，究竟是怎样认识的，我为什么在这里？”

宇文靖收回利刃，割破苏南瑾的手掌，他的眼里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