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以前是煤矿的工人，下井出了事故，打断了一条腿，早早就办了病退。那些年煤矿效益好，工人的待遇也好，他爸爸省吃俭用给他存了笔老婆本。”

“结果全让他给骗光了，今天要这生意，明天要做那生意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骗光了他爸爸的积蓄，他当时带我回家见父母，两老口都高兴坏了。后来我才知道，从那个时候起，他爸爸为了让他能有一点钱结婚，拖着残腿去给人家看大门，他妈去给人饭店洗碗。”

说道这里，娄春燕深叹一口气，看了眼帘子遮住的房间，“其实老两口对我，是真没得说，我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畜生。”

“开始那会儿，我完全蒙在鼓里，想着这畜生家，穷是穷点，但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我本来也就是跟家里闹翻了，才从老家跑到这个地方的，能有个依靠，我也很知足。”

“稀里糊涂跟他结婚，同在一个屋檐下，我才知道，他纠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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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春燕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在不大的屋子里走动起来。

“那时候还没这房子，住在更破的地方，他每过两天，都要吃一次海洛因，没钱了就跟他爸妈要。他爸妈不给，他就跪在地上求，说吃完最后一次，就戒毒，再也不吃了。”

“他爸他妈看着他发瘾的样子，满地打滚，痛哭流涕，一次又一次的拿钱给他。”

“我要跟他离婚，他爸他妈就死命的劝我，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像狗一样抱着我的腿，发誓要戒毒。每次这样一闹，就能好上一段时间。看着他为了能戒毒，痛苦的拿头撞墙，我也心软。”

“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多次，他越发的丧良心。他爸他妈实在没钱了，他就跑去他爸看门的厂里偷东西。有一次被厂里发现了，围住狠狠打了一顿，他爸爸为了救他，在混乱里被活活打死了。”

“厂里不想把事情闹大，赔了笔钱，给了这个房子。他妈就在这房子里，没日没夜的哭，反过来求他，看在他爸爸丢了命的份上，不要在吸毒了。”

“那一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也不小，他下决心要戒毒。我也以为他真的能改头换面，还想着和他一起打拼。我也出去找了份工作，照顾着他妈，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他坚持了快两年多，我也怀上了孩子。他却又染上了那东西，这次更严重，每每当着我的面，就给自己打针。”

“一次又一次，咯咯咯，是我太傻，我怎么会相信呢？我怎么会相信呢？”

娄春燕笑得格外难听，分不出来，到底是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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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感叹这个女人的苦命，遇人不淑，葬送了青春。

杨光涛轻叹一声，还是不忘此行的目的，问道：“你说你天天都被骚扰，被威胁？”

娄春燕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