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你心里觉得难过吗？”南宫枫注视着方若颜。

方若颜反问：“难道你不难过？”

“哪能不难过，可我必须保持稳定的情绪，你们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了，身为大夫，我不能焦躁，我得静下心来才有助于救人。”

南宫枫略一停顿，又道，“方姑娘，阿辰为了你而受伤，是他心甘情愿，我没有资格骂你，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经过此事，你应该明白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了，那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的心里除了担忧和感动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我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方若颜说道，“从前我并不懂男女之情，或许是因为我太冷酷、太迟钝了，而我如今已经体会到了，我已经习惯了有赫连辰在的日子，无法接受他突然离开。”

“你总算是承认了。”南宫枫道，“如果阿辰听到你这番话，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在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不知不觉，我已把他当成了亲人，只是我一直没在他面前承认我对他的喜欢。如今赫连辰危在旦夕，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阿辰也不算白吃苦了。”南宫枫道，“如果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他一定会很欣喜。”

“南宫先生，如果你能让他好起来，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用不着你感激我，就凭我和阿辰之间的交情，我也会尽心尽力去医治他，不会有丝毫怠慢和马虎，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

“你放心，我会一直守在他身旁。”

“那我就放心了，时辰不早了，方姑娘回去好好歇着吧，我再看会儿医书。”

“那我这就回去睡了，王爷的事情就拜托南宫先生了。”

“去吧。”

方若颜离开了南宫枫的屋子，原路返回。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再轻轻关上，回到铺着被褥的地方躺下。

赫连辰大概是太疲倦了，并未被惊醒。

方若颜缓缓闭上了眼，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赫连辰的话——

“若颜，你问本王，对你好，值不值得？本王的回答是，值得。因为本王愿意对你好，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干涉的，不管本王的付出有没有收获，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你逼着本王对你好，你有什么好内疚的？”

方若颜抬起手，指尖抹去眼角的泪花。

赫连辰，但愿你能平安挺过这一次的劫难，长久地与我相伴。

……

一夜过去。

次日，赫连辰悠悠转醒，嗅到空气中的一阵香味。

像是米粥的香味？

“王爷醒了？早饭有点儿烫，得放着凉一会。先洗漱吧。”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里，赫连辰转头一看，方若颜正坐在桌边，单手支额看着他，桌上放着水盆、毛巾和漱口的杯子。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红枣薏米粥。

方若颜把洗漱用品搬到了床前，把毛巾浸湿拧干，递给了赫连辰。

赫连辰洗漱过后，说道：“能被你这样照顾，还真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不就是给你拿点洗漱用品，再做个早饭吗？这都是应该的。”方若颜说着，端起了那碗红枣薏米粥，“这红枣薏米粥是补血的，等中午的时候，南宫先生又要过来给你针灸，针灸结束后又得呕血了，等你把毒血吐出来之后，我再给你做一顿滋补的午饭。”

方若颜舀着一勺粥，递到了赫连辰的唇边。

赫连辰张口吃下，定定地望着方若颜，“若不是因为生病，还真享受不到若颜你这样的体贴。”

“王爷，你若能好起来，我以后还会这么体贴的。”方若颜继续舀着粥，递到他的唇边。

赫连辰失笑，“若颜，你这话是哄本王的吧？”

“不是哄你，是认真的。”方若颜道，“欠了你那么多人情，还没还完呢，王爷你最好能快点儿痊愈，跟我讨人情。”

“痊愈之后，提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吗？只怕本王提的条件太过分，你不愿意搭理。”

“我并不觉得王爷你会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不如你现在就提出来试试。”

“若本王能够痊愈……”赫连辰试探般地问道，“若颜你能考虑跟本王在一起吗？”

赫连辰本以为，方若颜可能会躲开这个话题，或是沉默，却没想到，方若颜竟然十分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赫连辰惊讶，“你答应了？”

“嗯。”方若颜点头，“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