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谢别引路的小童,跨入天师院落。
“散修黎婠,拜见老天师。”她恭敬地一揖。
“不必多礼了,你这年纪,修为倒是不错。”老天师端坐上首,看上去心情不错,竟开口夸赞了一句。
“多谢老天师夸奖。晚辈来此,是想向老天师请教一些旧事。”
“哦?”
“不知老天师对孟知这个名字可有印象?”
“孟知?倒是多年无人问他了。”老天师显然认识孟知,“没想到被你这小辈提起,你是他何人?”
“老天师,您印象中的孟知是怎样的人?”
“唔,你倒反问我了?”老天师语气中不辨喜怒,神色倒是有些审视。
“还请老天师为晚辈解惑。”黎婠不卑不亢,长揖不起。
“你这小丫头,”老天师摇了摇头,“孟知此人,天资卓越,然心性偏执,一念成魔,亦不奇怪。”
“……”
“他果然入魔了?”
“……是的,”黎婠站直了身体,“孟知,勉强算是我师父吧。”
“勉强算是?”
“老天师,您还记得孟行吗?”
“孟行啊……”老天师仔细观察了一下,“唔,细看起来,你倒确实有几分孟行当年的风彩,坐吧,”他随手指道,“看来是个麻烦事咯。”
“谢老天师赐座。”黎婠又是一揖,乖顺地坐下。
“说吧,孟知惹出了什么麻烦?”
“这要从孟知当年离开国内说起了……”黎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分说,即使她已尽量精简,也费了大半个时辰才一一道明。
“嚯,他可真是个人才!”听完全部,纵是老天师养气多年,也不由得有些动怒。他又看向下首坐着的那个小辈,身正脊直、风姿凛然,然而……唉,好好的一块美玉,硬生生给人几乎敲碎了。
可惜,老天师心中微叹,道:“你是个好孩子。孟知如此行事,你大可不必称他为师。”
“多谢老天师体谅,”黎婠站起来行礼,“晚辈还有一事要向老天师坦言。”
“你这要坦言的事情,才是重点吧?”
“是,不得老天师刚才的话,我现在是不敢说的。”
“……说吧。”
“天师府田老当年的事,孟知参与过,”黎婠说完便在老天师面前跪伏于地,“黎婠,但凭老天师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