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大醮第二天，王也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个自称黎妧、说是他学妹的姑娘看着人畜无害，实则滴水不漏；说起学校的事来那是头头是道、有板有眼，他都没理由不相信了。

只是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再加上那姑娘眼神着实热切，好话一套一套的，关键是还挺真心实意，说这是他的崇拜者，估计都没人有异议。

他实在招架不住，只得匆匆遁逃了。

就这样，他晚上还得打起精神，私下里去拜见一下老天师，差点没被老天师给暴揍咯。

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王也一脸倦色地来到会场，还没站定，就看到罪魁祸首搁那儿跟他招手呢。

他反射性地就想先跑为敬了。

“学长，用不着对我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吧？”她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昨天吓到你了？看来是。真是抱歉，昨天稍微有点激动，以后不会啦~”

“有您这句话就成。”王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就一小道士，扛不住您哎。”

“那一起看个比赛总可以吧？也就这几天在龙虎山咯，我又不真是脑残粉。”

“行，就这场吧。”

王也随手指的正是冯宝宝对战萧霄的场次，黎婠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随意在看台上找了个位子。

实话实说，王也随意指的这场其实很合黎婠的心意。

昨天她和王也聊完之后，又遇到了有趣的人和事，今天在场上，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观察一番。

黎婠看得确实认真，但还顾得上和王也说话。

“哎，学长，你是全真的吧？扛得住这个擤气吗？”她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又不傻，扛它干嘛啊。”

“万一呢？”

“一两发总能扛下吧……”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撑着下巴。他觉得这学妹今天确实比昨天正常多了，顿时又打不起精神应付了。

“学长，你这个状态，说不定会被我套出什么话哦，”黎婠随意地说道。

“哎呦，您可别吓我，”他浑身一凛，简直生无可恋。

“学长你太不经吓了。”她瞟了王也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场下。

王也这人其实非常敏锐，黎婠也没什么信心在他面前不露一点破绽。虽然她也算不上对他撒谎吧，不过又不是只有撒谎才能隐瞒信息。

她觉得王也对此也心知肚明。

早知道这场就该一个人来看的。冯宝宝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奇怪，她其实是想更仔细地观察的，不过她也不太想在王也面前表现得太明显。

真是失策。

碰到王也之后，她确实，有点被降智了。

她不该出现在王也面前的。

场下，冯宝宝已经一记神操作把擤气给按回萧霄身体，萧霄硬是被自己的擤气震散了魂魄。

“糟了，”黎婠微微前倾身体，“这得多少天才能凝聚回来呀？”

眼见场下冯宝宝和诸葛青都没法聚合萧霄的魂魄，旁边的王也只能唉声叹气地跳下场去帮忙了。

黎婠站起来，手轻轻按了按眼尾，她眼中闪动着点点荧光。

“有点像，又不太像……”她放下手，微阖双眼，掩去眼中的深思。

昨天她偶然路过耀星社采访的现场，看到两个对她而言很有意思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一个是被众人传说的“不摇碧莲”张楚岚，另一个就是现在在场下如释重负地吐出萧霄灵魂的冯宝宝了。只是，张楚岚身上的痕迹虽淡，但很好确认；冯宝宝则不一样，她身上的痕迹，如此浓重，却让黎婠怎么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