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一出院,就被宋修安排进了一个海景别墅。
不得不说,宋老板出手阔绰。
“我总觉着送你一块表都不合适。”唐启颇为熟练地双手环过宋修脖颈,由他从轮椅上把自己横抱上床榻。
“没事儿,我不介意多收几块。”宋修稳抱轻放,“躺着要不舒服,自己趴着啊。”
属于是照顾两下就又原形毕露了。
目前背后的烧伤已经结痂,躺一会儿没事,躺久了就痒,宋修管着他不让他挠,还特意向他展示了之前买的捆绑小玩具。
“你这么对待一个伤患,合适么?”唐启拍拍枕头以示不满。
宋修笑吟吟地把玩具们放进唐启看得见,但暂时碰不着的床底柜子里,而后坐到他手边抬了他下巴:“合适的不得了。”
唐启龇牙,试图咬人。
但宋修直接亲了过来,唇瓣太软,他又舍不得咬,小心翼翼地勾着拢着吮着回应着,是到骨头泛酥的地步,才恋恋不舍地放松开来。
“躺会儿?”唐启稍稍往旁边挪了挪。
“嗯。”宋修蹬掉拖鞋,自然而然地把头往他胸口一压,“呼吸得过来吗?”
“你可以再压严实点儿。”唐启抬了抬自己没动手术的那条胳膊,把宋修的脑袋整个兜住,“呼吸得过来吗?”
宋修笑着轻轻挣开他胳膊,“滚。”
因为要应付队友教练们的热情,以及避开好事记者们的围追堵截,他们到达别墅就已经是晚上七点后。
这会儿外边的天幕才展现出些许黄昏的颜色,窗帘拉上一半,橙黄的余晖洒在宋修精致的侧脸,显得恬静而温柔。
这让唐启想起他们相亲那天下午,他带宋修回家。
唐启做他的菜,宋修发他的呆,忙人不使唤闲人,闲人不烦扰忙人。
仅是偶尔交谈两句,都很美好。
“怎么,看呆了?”宋修在他眼前挥挥手指。
“没,是看你变白了些。”唐启笑。
“你这人说话,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宋修白了他一眼。
灵动的小表情一下又打破了恬静,唐启真忍不住笑,跟宋修一块他的笑容都不值钱。
他想脱口而出说我可真喜欢你,但刹车想了想,先前说过了,说很多遍也会和笑容一样变得不值钱。
他的喜欢不能不值钱,毕竟活了小半辈子,还真只喜欢这么一个人。
于是他就多亲了宋修几口,差点没给宋修洗了个脸。
“咋又发神经了?”宋修没躲开,但嘴上不饶人。
“晚上吃啥?”唐启巧妙地绕开话题,被人不轻不重拍了把脸。
宋修的厨艺堪忧,但架不住他有钱,搬进别墅的第二天,就有个华裔的阿姨过来给唐启做营养餐。
以及给宋修另外煎牛排,处理各种生猛海鲜。
“除了第一天凑合了点儿,别的我也没委屈你啊。”此人一边掰着蟹腿,一边对正在喝营养粥的唐启报以假惺惺的仁慈。
若不是唐启身上有伤,他得直接把挂满粥糊糊的勺子怼宋修嘴里。
这淡出个鸟的“佳肴”,肯定是要与喜欢的人共享。
“你等着,我也快好了。”但此时他身上确实有伤,没法把对面嘚瑟的人这样那样再各种各样。
“等着等着,不然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宋修又麻利地拧下一虾头,“哎呀,这虾肉不错,晶莹剔透。”
“你就气我吧,把我气死了你好另寻新欢是不是?”唐启把勺子一丢,佯装无赖,端坐在椅子上“撒泼打滚”。
“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宋修又向另一边的北极贝下手,“你活着我还更容易找人,三人行多刺激。”
“宋修,”唐启深吸一口气,“我高估你的底线了。”
“谢谢。”宋修颔首。
“但我就是担心,你真的能受得了别人在你面前碰我么?”唐启慢条斯理地重新拿回勺子,搅一搅碗里的稠粥,“住院后期你可都不让护工帮我洗漱了。”
宋修掰海鲜的手顿了顿,似被戳中心思,又嘴硬道:“受不受得了,你可以试试。”
如果不是看出是在咬牙切齿,唐启是要乘胜追击地逗一逗,但玩笑得有个度,别真把人逗难过了。
“我道德底线比较高,跟人确定了关系,就跟人过一辈子。”
“哦?”宋修似笑非笑,“我俩什么关系?”
“情侣。”唐启笃定。
“呵,我现在只允许你追我,又没答应什么。”宋修反击。
唐启立马委委屈屈:“追得不满意么?”
“你摸着你良心说,你这一个月有追我?”宋修眯眼,屈指敲敲桌子,“不是我在照顾你么?”
“那我好了继续追。”唐启并不以为意,“反正你也准许。”
倒终于把宋修怼得哑口,咔嚓咔嚓拆了两只蟹后,别别扭扭地给他分过来一条蟹腿。
“医生说,稍微吃一点海鲜也行。”
“不过,就只能吃一点点。”
所以说,怎么能招架得住宋修这性子?
招架不住。
“收一收你那不值钱的笑容。”宋修说。
“你也一样。”唐启说。
陪唐启养伤期间,宋修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到底养了一个来月,还需要在床上多躺躺。
唐启倒平静得很,伤口疼或者痒,扰得他坐立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没有太多负面情绪。
有时宋修都替他焦躁,但又不好在他面前表露,只能趁他睡着,跑露台上站一会儿,冷静后再回来。
“难受的话,可以跟我说。”宋修在唐启掌心画圈圈,轻声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