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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气(1 / 2)

陆宅,假峰山峦间,池水玉绿。这季节微凉的风配上午后日光,惬意舒适。

这天陆老太本来是打算下午和老姐妹们一起去学曲的,长孙子难得回来一次,老少共用一顿午餐后,闲聊下来。

老人家不懂从商经义,只关心长孙的个人大事,见他用餐的时候还接到过两个电话,不免多问两句。

“是女孩子打来的吗?”

陆默臣不意外老人家这么询问,坦诚作答:“不是,乔秘书的电话。”

“又是工作上的事。”

他没否认。

老人家不由得责怪似的看他一眼,“人家大老板身边都坐拥不少女秘书,你倒好,全部雇佣男秘书,怎么了,生怕我们陆家有后吗?”

陆老太说话也带点风趣,拐弯抹角地骂人。

陆默臣只是淡笑,“秘书是以前招的,用习惯了,就没想着换。”

“那你听奶奶的,再招几个漂亮女秘书。”陆老太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带回家给我看看。”

老人家听说过陆默臣身边有过女伴,但都是逢场作戏,带出去应付酒局或者消遣的,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近些年随着工作的繁忙更是相处得少了。

工作固然重要,但结婚生子在老人家的观念里才是头等大事,她不希望自己的长孙因为工作而耽搁婚事,如果陆默臣再不带女朋友回来的话,她就要自己出手干涉了。

外头那么多千金闺女抢着进陆家的门,她到时候完全可以挑个自己顺心称意的。

“有在追的人。”陆默臣说道,“奶奶你不要着急。”

“你这小子又来骗我?”

“哪能呢——我不骗老人家。”

看他说得那么诚恳,陆老太将信将疑。

也罢,年轻人的事情,她暂时不想管那么多,先任由他自己折腾再说,有那碎嘴皮子的时间,还不如去听两首小曲消遣时间呢。

陆老太要打电话给老姐妹的时候,陆默臣这时淡声提醒:“奶奶是要出去打麻将吗。”

老太太平时的娱乐方式也有搓麻将这一项,后来因为久坐不宜身体健康,就玩得少了。

“不是,云小姐下午来给我唱曲。”陆老太实话实说,“说到麻将,我确实很久没玩了。”

“张奶奶最近不是从国外探亲回来吗,她早就想和您叙叙旧,切磋一下麻将。”陆默臣说,“她之前总笑奶奶你技不如人,十玩九输。”

听到这个,陆老太略微不服气,哪有说得那么夸张,她麻将玩得确实一般般,但不至于输那么多,“她是那么说的吗。”

“奶奶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陆老太不记得老姐妹说过那话,但想着凭借她那性格确实有可能,再加上自己技术也不太打得过人家,可能是她真的给忘记了。

不服输精神顿时在老人家身体里燃起,“那不行,我怎么能让她给看低了,下午就给她赢了去!把她孙子的奶粉钱都赢回来。”

陆默臣点头,淡笑,“期待奶奶的好消息。”

“不对。”陆老太要走的步伐突然一顿,“差点忘了,我明明是和云小姐约好了要唱曲的,怎么能中途去打麻将呢,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她老人家向来是讲诚信的人,万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被人看低。

“她还没过来。”陆默臣低声提醒,“到时候我替您把曲子听了。”

“你?下午不忙吗?”

“嗯,在等一个报告,晚点去公司。”

陆老太略有怀疑,似乎不觉得他对昆曲感兴趣,但上回他又实实在在陪她这老人家去的梨园。

在陆默臣三两句劝导下,陆老太终于放了心,过一会儿,她接到老姐妹张老太的电话,正是来找她搓麻将的。

左右摇摆后,陆老太还是选择去会见老姐妹。

走之前陆老太还叮嘱长孙子,让他不要怠慢人家。

陆老太应该是听方老师讲过,知道云倾烟奔波生计不容易,因此并不想爽约。

送走老太太后,这宅子更冷清了。

午后日光清亮温暖,池水绿波熠熠。

云倾烟照例比平时早到十分钟。

饶是来过陆宅多次,对这边复杂错综的地形依然感到陌生,好在有管家带领。上回和陆老太在亭廊和园中唱的曲,这次管家没领她过去,可能考虑到天气转凉,地点改成室内了。

陆宅园林保留完整,湖水皆宜,上空一只黄鹂跃过,落点枝叶上,低鸣吟唱。云倾烟不由得好奇多看几秒。

不知不觉就到了主厅,她和管家颔首后进去,并未看到人,便耐心去准备道具边等着。知道陆老太沉醉于《牡丹亭》,她便私下做了功课,将其下小段反复练习,方便唱给老人家,也筛选出通俗易懂的桥段和容易吟唱的部分去传授。

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动静,以为是陆老太,云倾烟调整好情绪,以笑相迎,看清来人面容后不禁一怔。

陆默臣将她的惊讶和诧异尽收眼底,不急不缓走过来,“好久不见,云小姐。”

云倾烟局促起来,“怎么是你……”

“奶奶临时和人约麻将去了。”陆默臣解释,“走之前她吩咐我照顾好云小姐。”

“她不在啊……那……”

不在的话,其实是可以将课程推移的,不应该让她过来。

“不介意的话,云小姐就当给我唱了。”陆默臣说,“酬劳方面不变的。”

知道她来都来了,不会贸然离开,只是她对单独唱给他这种事,多少有点不自在。

陆默臣不急,等她稍作调整。

尽管身居家中,他身上仍是工整冷厉的衬衫西裤,似乎还要忙公务,并不是消遣寻乐的。

云倾烟不知道作何抉择,只问:“陆公子对昆曲感兴趣吗?”

“我觉得。”他避重就轻,“你唱的很有趣。”

昆曲没兴趣。但她唱的,不一样。

暗喻得恰到好处。

看他如此,云倾烟也不好以理由推脱,便去问他想听什么。

陆默臣对昆曲了解并不多,慢条斯理斟了杯茶,“你上回给奶奶唱到哪里,接着唱就好。”他并不在意故事能否听得完整,哪怕从头开始,也未必能听明白。

他就像是来完成代替老人家听曲的任务一样。

又或者,只是想看唱曲的人。

换了观众的缘故,云倾烟向来拿捏的杜丽娘一角,反倒偏了味,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神态全然从娇羞神态变得畏畏缩缩。

陆默臣坐在沙发上,跟前摆着茶和公文,指间轻轻握着一只钢笔,一心二用,倒一点没影响他的效率,还能在她唱到关键处抬一下头,唇际勾起淡笑。

四目相对那一刻,云倾烟的心跳仿佛停止,手脚都乱了分寸。

他似乎挺想看她乱分寸的样子,到后面干脆连文件都不看了,专心听那根本听不懂的曲目,握一杯茶水到唇边,才察觉到凉意,这段时光,总是莫名过得飞快。

在她停歇的时候,陆默臣招了下手,让她润润嗓子。

在舞台上接连几小时,没有润嗓子的说法,云倾烟感觉自己脑子里没有拒绝他的神经意识,犹豫不到两秒就过去了。

她轻声道谢,拿起轻巧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小口。

“你唱得很好听。”陆默臣给出夸赞。

“嗯?陆公子知道讲的是什么故事吗。”

他只是笑。

显然,他不知道。就是胡诌着夸人。管他那么多作甚,夸就行了。

云倾烟颇有点无奈,给陆老太唱曲,老人家虽然反应慢一些,至少是能听得懂的,也知道故事情节的发展性。倒是这人,不由分说地称赞。

如同一轻浮的浪子。

陆默臣敛敛神色,正经起来,“你给讲讲,我认真听着。”

《牡丹亭》故事性很长,分为很多片段,其中还划分各个小场景,她刚才唱的就是其一。

讲的话要讲很久,而且各个版本的改编都不一样,云倾烟简单概括下人设情节,是一个叫杜丽娘的大家闺秀遇到一个梦中情郎,二人历经磨难和人鬼跨沟最后相爱的故事。

陆默臣淡声问:“梦中情郎是?”

云倾烟解释:“杜丽娘游园后做了一个春梦,自此对一个叫柳梦梅的梦中情郎念念不忘,因相思病去世……”

见他听得那么认真,她也耐心地讲着。

陆默臣却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你有过吗?”

云倾烟一愣,手中折扇叠起,秀眉紧蹙,惊讶又羞耻,两颊染上一片粉红。

半句话都说不出,别说回答了,连骂他的词句都噎在喉间,吞吐不出。

好一会儿,她才咬唇,“陆公子平时里也这样非礼别家姑娘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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