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柠楞了一下，还以为李斥在说笑话，他靠在墙壁上软软地笑了一下：“你试试呗。”
谁知道李斥直接俯下身来，戚柠见他不像是玩笑，吓了一跳，连忙惊慌地推拒他。
可李斥的体力哪是戚柠这小身板可以撼动的，戚柠怎么也推不动他，只能被困在李斥双臂和墙壁的狭小空间中。
李斥又来亲他，追着他的嘴唇不放，戚柠躲开脸，拼命大声地抗拒道：“李斥，你疯了！你干什么！”
“我不比他对你好吗？”李斥重重地在墙上锤了一下：“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
戚柠简直惊呆了，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李斥，实在不能相信他说出这样的话：“你、你在说什么？”
李斥的手握住戚柠的肩膀：“我耐心地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敢碰你，不敢亲你，甚至不敢透漏出我对你的想法，我害怕你会因为害怕我而疏远我，所以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和你的关系，我从来不敢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戚柠大声道：“李斥你清醒一点，我们是兄弟！”
“谁他妈要跟你做这狗屁的兄弟！老子喜欢你！老子喜欢你你知道吗？！”李斥终于爆发出来，他怒吼的声音恶狠狠的，拇指凶恶地摁上戚柠的嘴唇，恶劣地对上戚柠吓红了的眼眶，“兄弟会想要亲你嘴巴吗？兄弟会做梦都想要上你吗？！”
“你！”戚柠气得哽咽。
这样几乎是带有侮辱性的语言成功激怒了戚柠，他愤怒地奋力推开李斥，可李斥根本纹丝不动。
戚柠红着眼眶凶狠地说：“你给我让开！”
“让开？！”李斥伸出手捏住戚柠的下巴，直视他充满愤恨的眼神，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不敢碰你半分，你把我当兄弟，一旦我。秦涉他威胁你，恐吓你，逼迫你，你却对他曲意讨好，主动抱住他亲吻他？戚柠，你不公平。”
戚柠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把李斥当做亲兄弟，李斥却想要——那样他！现在还来跟他讲公平？
李斥轻笑了一声：“既然你对我这般苛刻，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
戚柠眼睁睁地看着李斥的唇落下来，他拼命推拒着对方，可毫无用处，戚柠慌忙中一弯身，从李斥手臂下面钻出去，飞快地逃窜向外逃窜。
可是两人的体力和体格差距实在太大，李斥像是逮小鸡似的，轻轻松松把他抓住，丢在了房间中央秦涉的床上。
戚柠惊叫了一声，便落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拼命往对面爬，却又被扯住一条腿拽回来，男人高大的身体轻轻松松压在他身上。
“李斥！你混蛋！！”戚柠尖叫一声。
李斥一直大掌抓住他两只白嫩的细胳膊，按在戚柠头顶：“你跑什么？亲秦涉的时候，恨不得扒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轮到我就像是被鬼撵着似的？！为什么？到底凭什么！对你好的你爱答不理，秦涉他对你那么恶劣，你他妈乖得跟只兔子似的！”
戚柠狠狠得咬着牙。
秦涉和李斥，怎么能相比呢？秦涉是让人惹不起的、手段狠辣的首领大佬，如果不按照他的心意去做，戚柠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秦涉抛弃，结局和那些其他的卧底一样。他在秦涉身边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他，让他有理由惩罚自己。
可是李斥不一样，他们是十年的兄弟，他们可以互相信任，互相依靠，戚柠在李斥身边是完全放松而开心的，和李斥在一起，是他在这个小世界里最欢乐的时光。他把李斥当兄弟，可以完全放心的，最好最好的兄弟。
秦涉和李斥二人，怎么能一样呢？
可是戚柠不想说，面对暴怒的、说出的话那么刻薄让人伤心的李斥，戚柠无法张口解释。
他全身都被压制着，哪儿也动不了，眼中全是泪，抿着嘴巴倔强地偏过头，一句话不说。
李斥狠下心不看他脆弱的眼神，冷笑一声：“要是早知今日，老子见到你第一面，就把你往床上拐，把你弄得舒舒坦坦，你就能乖乖跟在我身边予取予求。我最后悔的就是，为了接近你，跟你装了十年兄弟！”
戚柠的呼吸一窒。
李斥说罢俯下身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少年嘴唇的时候停住了。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从少年的眼角滑落，毫不夸张地讲，就像小学生作文里那样描述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很快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戚柠清澈明亮的眼珠被泪水蒙着，鼻头泛着委屈的红，他一言不发地掉着眼泪，无声地哭泣。
李斥心中忽然狠狠一痛，他从没见过戚柠委屈成这样。
戚柠小孩心性，是个小哭包，之前养的兔子死了，他抱着兔子的尸体哇哇大哭。看书看到感动之处，他会抱着李斥的腰一边哭一边说那些情节。他也总是被人欺负哭，但是那时候会一边抹眼泪，一边指控对方过分的行径。
戚柠哭起来很漂亮，眼睛鼻头和嘴巴都是红红的，可怜巴巴的，带着那种脆弱的美丽，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揉碎了给他。
但是李斥从来舍不得让他哭，戚柠一流眼泪，李斥就心疼，他哄他逗他开心，帮他擦眼泪。
没想到，这次戚柠委屈到极致流下的眼泪，竟然是因为李斥本人。
李斥慌了，他连忙用手给戚柠擦掉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根本擦不完，他把人抱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对不起柠柠，我真是个混蛋……我不该这样对你，你别哭了。”
房门轻轻被打开，卫燃捧着一碟儿奶糕走进来，手指上还粘着乳白色的奶酪，他刚进门便听见屋内隐约的啜泣声。
卫燃脚步一顿，把碟子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快速走到跟前一看，戚柠被李斥抱在怀里，不知道受了什么欺负，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