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上完最后两节课就要放国庆节的假。

以往这个时候盛时早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怎么充分地利用假期大玩特玩了，眼下却神情恹恹，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卫初：”怎么？打算国庆节躲在家里面不出来了是吧？“

盛时：”放假了我搁家里睡觉不行啊？“

”那和放不放假有什么关系，你平时上课也一样睡。“

”“

下午第二节课，好像每到放假前的几个小时，时间就走的格外慢，沈长清想起来上一年的这个时候林绝还没有来，她那时候的同桌是岳峙，她刚刚开始也不太喜欢沈长清。

但是一年时间过去，她们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而林绝正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等待铃声响起，他们一起出去玩。

时间真是残忍又浪漫。

不过相比较之前的那种躁动，这节课上到最后也还算安静，或许是高三的压力总归要大一些，玩乐的心思少了很多，而且因为种种原因，高三的国庆假期被压缩到三天。

所以直到铃声真正响起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大的声响，只有几个人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小声的欢呼。

沈长清把一套试卷夹在错题集里，然后装进书包。虽然已经下午了，但是外面依旧有些余热，太阳悬挂着，但幸好没有正午时候那么烈，还起了很大的风。

说是去玩，其实也不知道玩些什么，两个人似乎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牵着手在商场里闲晃。逛到最后，沈长清有些口渴，跑去买了一杯冰草莓奶昔，林绝怕她喝了胃不舒服，又买了一杯热牛奶带着。

商场里有很多女孩子在自助照相机里拍那种大头贴照片，沈长清想起来自己和林绝在一起很久似乎也没怎么拍过一张正经的合照，于是也拉着他去照。

两个人都有些高，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沈长清还在歪头想着摆什么姿势，林绝的头却一直偏着，视线没有离开过她。

沈长清笑，”林绝，你动一下嘛。“

没动静，沈长清感觉脸上落下一个吻。

林绝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林绝嘴巴干涩，嘴唇泛白，连落下的吻也是一触就走。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含了珍重意味的简短触碰。

拍好照，两个人走出商场，准备去外面逛逛。

天却已经阴沉沉的，吹刮起来的风把路两边的装饰牌弄得哗哗作响，有轰鸣的雷声从远方传过来，没有任何预兆地打下来，轰炸冲击人的耳朵，一层又一层的厚厚乌云移过来，像是随时可以落下一场大雨。

天色阴暗，一切都灰蒙蒙的，路上的行人纷纷四散。

两人都没有带伞，下雨了淋湿衣服也不好受，也没有什么必要在外面呆着。林绝望了望天，”清清，我送你回家吧。“

感觉等一下是要下大暴雨的程度，沈长清无奈妥协，”好吧。“

外面的出租车很容易就拦到，林绝和她一起坐到小区门口，然后送她到别墅院门前。

”好了，清清，快进去吧，快要下雨了。“

沈长清往家里走，林绝突然在背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抬起手，很用力很用力地朝沈长清挥手，“清清，再见。”

沈长清也回身朝他绽放一个甜甜的微笑，“林绝，过几天见哦。”

再见，再见，我贫瘠宇宙里唯一的小玫瑰。

林绝回到家，用钥匙转动门锁，门没有开，他又转动了一下，开了。

门一开始就是开的。

林绝有些警惕地走过去，发现林允芝正坐在沙发上，见林绝走进来，也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他。

林绝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对方却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他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我来是要跟你说点事情，说完了我就走。”

林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我知道。”

“我希望你”

"妈，"他很快打断林允芝的讲话，望着她的脸，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叫出这个称号，对方似乎也因为这个称号有一瞬间的错愕，然而短短几秒，神色又恢复正常。

林绝静静端详她的脸和她的眼睛，似乎老了一些，然而总归是幸福的。

他非常平静地开口说话。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叫我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只要我不离开，江家人就会去叨扰你，你觉得麻烦、不堪忍受，他们已经干扰到你正常的生活，只要我还在b市一天，这种麻烦就不会停止，而你非常厌恶因为我染上这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