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爷,您当年到底是怎么和这臭老头扯上恩怨的。”
瘦瘪三跟这王毛子,围着院子转悠起来,两人先是去了后进的院子,发现这里陈设朴素,虽摆设大多破烂,仍能看出平常来,这里大抵是这户人家仆妇的住处,还能看见地上散落的针线笸箩和剪刀。
“当年?……”
王毛子被瘦瘪三这一问,忽然开始回想前年到底因何要去偷这老头。
那一年的冬天,大兴城的百姓都异常艰难,先是东边国界处发生了严重的水患,波及甚广,连中都的农业都受到了影响,不仅收成减半,整个夏季又接连雨水不断。
严重的饥荒出现,朝廷增收了大兴及中都的赋税,用以救治永安。因为永安东临扶南国,为了稳固边境,防止野心勃勃的扶南趁火打劫,将全部的财力都放在了这里。
可就算这样,仍然有永安的难民流亡至大兴。
那是大雪纷飞的一天,王毛子还记得他亲眼看见臭老头抱了一包银丝炭回的宅子,自己只是想趁夜里无人,偷些回去取暖。
掀了房瓦,他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悬到了老头身上,还没等挖腰子下手,一记利器袭来,直接就钉在了他的右膝盖骨上。
血顺势就滴在了下面,他借着月光发现,底下的人不曾躲闪,用一双似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王毛子也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座宅子的了,当他亮出身份,发现那个老头竟然如释重负,没有再伤害他。
但他永远记住了那个眼神,充满了恨和无惧。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找。”
后院里杂草丛生,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井口旁,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毛爷,这井?……”
“去瞧瞧。”
这井方圆十步里,别说是草,就是个虫都没有,怎么可能不叫两个人精好奇。
王毛子和瘦瘪三都不相信对方,异口同声的开了说,对这井产生了疑问,可到底是谁下去,又叫人生了分歧。
“毛爷,这脏活计怎么能叫您去做,还是我来吧。”
“怎么,你难道还能有我身手矫捷?给爷把风。”
瘦瘪三一听王毛子自夸,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拿眼睛瞟了一下他的右腿。
要说从前这王毛子上房揭瓦有那么一套,倒是不假,可如今他这瘸着腿,瘦瘪三才不相信他能一如往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