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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左小琴模样的奶奶，犹豫了十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将小小的七杀符吞下。

我将祖师神像吃掉了，这事要是被道门的人知道，估计得笑破肚皮。

但由不得我疑惑多久，七杀符下肚，我忽感一股磅礴热力自小腹生出，迅速蔓延向我的四肢百骸。

“啊——”我被烈火焚身，痛得惨叫一声扑在红沙上打滚，我感觉自己全身都着火了，像是置身在一个大火炉里，痛苦难当，唯一的念头只是要扑灭身上的大火。

火，火，火，我目光所及，整个天地都是熊熊火海，我的痛苦逐渐消失，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化作了一朵小火苗。

我也是火，我是六把火的云炎燚。

暮然睁眼，我见一个身穿白色战甲，双手拄着青铜古剑的人站在我旁边，而我，再没有一点点被火烧的灼热感。

这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间，见左小琴浑身一颤，奶奶的魂魄自她身上走出。

奶奶却不是那个八十多岁的奶奶，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要不是面貌相似，我也不敢肯定那是我奶奶。

她身穿道袍，秀发盘于后脑，姣好的五官面孔上流露着历经世事沧桑的成熟和睿智，微微一笑，朝那战甲男子深深一拜，说道：“弟子吴文倩拜见祖师爷。”

哈？祖师爷？

我伸长脖子去看这个祖师爷，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面孔竟与我有七分相似，但比我多了一股冷峻和威严，他怔怔出神，似乎在追忆往事。

中年奶奶朝我打了个眼色，我会意，也朝他鞠躬一拜，说道：“弟子云炎燚拜见祖师爷。”

祖师爷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奶奶，落寞地笑了笑，说道：“文倩，我很自豪有你这个弟子，多谢你。”

呃，好像我被祖师爷无视了……

奶奶恭敬道：“全赖祖师爷仙躯不朽才能有今日这般造化，说起来，周家的阴谋，云家的牺牲，这个鬼头刀才是促成祖师爷降临的关键，弟子只是借力使力，受不得功劳的。”

神情落寞的祖师爷点了点头，好像他的“降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么淡然，好似对天下事都漠不关心。

却听奶奶又说道：“祖师爷，那边和钟馗斗法的，是芈月娘娘。”

祖师爷浑身一颤，一股磅礴气势如暴风一般将我、铃铛、左小琴刮飞上百米，在空中，我看见祖师爷的双眼里爆射出璀璨的星光。

祖师爷一步踏出便不见了身影，随即，天地间响起一声冷喝：“区区小神，退下！”

我扭头一看，见一柄巨剑横贯天地，直直劈向天际的大胡子钟馗。

钟馗惊咦一声，舍弃女帝，以金钱剑格挡巨剑。

砰！

金钱剑，断！

钟馗目光呆滞地悬浮在天际。

啪，我掉落在红沙里，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昏迷不醒的左小琴叫道：“小琴，小琴，你醒醒。”

她还有呼吸的，但我一时叫不醒她。

奶奶来到身边笑道：“你别紧张，我刚刚使用七杀符借了她不少气血，她留在阴间是很难醒过来的了，但回到阳间之后就会慢慢恢复。”

我大松一口气，抬头看着奶奶，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奶奶微笑道：“如你所见，我们七杀道的祖师爷这些年就栖居在你体内，在你体内沉睡休养。六姑说的基本没错，二十二年前，我、远祖云奇淼、女帝三人联手，靠着远祖和鬼头刀的力量进入无间地狱，再以七杀符为媒介，把祖师爷的魂魄偷了出来。”

“我没有猜错，七杀道供奉的神祗，也就是我们的祖师爷，真的是白起，而那两千多年水火不侵的七杀符，其实正是由白起的尸体火炼而成。”

经历了前面的种种震撼之后，我已经能够心平气静地听着奶奶这些话了。

“那时候你还在惜儿的肚子里，但魂灵已生，而且我也不打算让祖师爷成为自己的孙子，所以就和祖师爷魂魄约定，他仅仅是留在你体内休养，而不会取代你。但女帝不知道，她以为你就是白起，所以总想着霸占你。”说到这里，奶奶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白起，那个战国第一战将，一剑战败地府第一打手钟馗，他在我身体里住了二十二年。

“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祖师爷，我做这些的初衷是为了云家，这些年，祖师爷的阴魂得到滋养，刚才你吞下七杀符，祖师爷元神合一，通天之力已经一举破除你身上的诅咒，彻底解放了云家十八代英灵。”奶奶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相对应的，周家会遭到诅咒反噬，周晓秀命不久矣。”

“奶奶厉害，瞒得我好苦。”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