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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过后，宁染画又把大夫领了过来。但顾岑轴得很，只肯让大夫看她身上的外伤。

顾岑的右肩伤得很重，需得坚持抹药一个月才能慢慢痊愈，否则身上极易留下疤痕。

不过偏偏顾岑自己跟个没事人似的，只让大夫给她开了几副药，想来是没有要在江州久留的意思。

宁染画越听面色越沉重，等大夫离开以后，忍不住出声问顾岑：“你打算回京都？”

顾岑点头：“我差事还没办完。”顾岑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微顿了顿，抬头看了宁染画一眼，“买我的那个人，要我跟你走是吗？”

宁染画皱紧眉目，摇了摇头，站在榻边看着顾岑说道，“主上……尊重你自己的意愿。”

顾岑手里握着几瓶抹伤口的药膏，手指尖轻轻抵着药膏瓶子的纹路，思忖着轻声道：“我想问个问题。”

宁染画盯着她，仿佛猜到了顾岑想问什么，接下她的话淡淡道：“主上认识你，但是现在时机不到，我还不能告诉你有关于他的身份。”

顾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再勉强逼问他。

“顾岑，我不会逼着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回京都，你很清楚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回到他身边只会受到伤害。”宁染画接着道。

顾岑抬起头，挺轻描淡写地说：“不会了。我于太子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回去以后他不会再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而且……”

顾岑略微侧头，目光沉静地停在床侧的灯盏上，静静看了一会道：“你误会了，我跟太子自始至终只是君臣关系。我回京都，是因为我得回去，而不是为了谁。”

……

客栈楼下，苏泱默一个人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喝着酒，她偶尔往楼上客房看一眼，但每回目光都极其冷淡地收回来，再仰头一口饮下杯盏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