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海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赫则，惊呼道：“赫则，你在胡说些什么？”

少年安抚地握了握叶夕海的手，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是要曳出一段温暖的蛊惑，眉眼间的阴翳，仿佛化成了最寒冷的一段夜幕，那是一种消除不了的黑暗。

叶赫则回眸，眼睛对上萧千凝妩媚纤长的凤眼，少年温和清稚的笑容间有成长和时光微微沉淀的痕迹，柔声道：“姐姐从一开始，不发一言，就是知道，这些人翻不起什么浪，对不对？”

萧千凝满意的看着少年，神色清淡温然：“很冷静，没有乱了方寸，不错。”

雪凛听着萧千凝和叶赫则的话，骤然反应过来一些事，她差点忘了，阿凝的血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行，风千景是圣人，还有龙族血统，火炤是纯血的凤凰一族，血脉传承里的凤凰神魂尤为强大，还有雪团子横其，吞噬了亿万流光才出生的流光兽。

这些修行者想要阿凝的血，也要看他们配不配，够不够格？

她看了看身边的老爷子，心想老人家就是厉害，肯定是清楚这些人没有办法，才会如此平静沉默。

夜妖蔷薇花影黯淡幽邃，仿佛一道深不可见的深渊，熹微的晨光洒落在朱红生艳的红色蔷薇花瓣间，像是照干净了这朵蔷薇间的腐朽和死亡。

清薄的天光从夜妖蔷薇的缝隙浅浅透落一层，极为散漫的舒展在萧千凝的眉眼，混合着这里国教院那些学生的血液，都成了一种冰冷的死亡色，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愈和神疏，笑意愈浓：“我小弟的话，大主教和少校都听见了吧？不是要我的血吗？我可以给你们。”

柳愈和神疏都不是天真迟钝的少年，萧千凝一行人忽然这样配合，这种反常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叶赫则见二人双双迟疑，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眸中却是比三千洛水更加冷薄的水色，“柳愈大主教，神疏少校，怎么没声了？这里可是有千数人的性命，你们两为了这么多人的性命，牺牲一下自己难不成都做不到？方才的冠冕堂皇都去哪儿了，你自己都不愿意，还好意思让我姐姐牺牲自己救你们？”

小姑娘如今是放心了，她用手指搅玩着自己的短发，在一边阴阳怪气道：“圣女是日月神殿未来的神后，她可是咱们东大陆万亿民众的信仰和精神寄托，这位日月神殿的大主教啊，你不应该奉献自己，替你们圣女试药吗？要是圣女在洛水古城出事，你负担得起责任吗？你的命能和圣女的命比吗？”

“都是东大陆的修行者，本就是同源，两位竟然不敢以身试药，对这么多人见死不救，你们怎么这么没心肝？”

“为所有人试药，这种事如此光荣，你们就算死了，这些修行者们也会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给你们立个牌位，天天供奉着！”

少年和小姑娘一唱一和，将方才那些人嘴里的冷嘲热讽，全都还回去了。

有修行者看着神疏和柳愈，质疑道：“不是说这位姑娘是熙族人，她的血能够治愈莉莉丝病毒，怎么如今二位反倒不说话了？”

“就是啊，话是你们说的，我们也都信了，如今还让你们先解毒，可你们这样算什么，难不成真是在骗我们？”

月绾的白裙被微风拂起，卷曲折叠的裙摆仿佛开出一片雪色的莲，她冰蓝色的眼睛里是极淡极淡的云渺之色，冷薄的拂过柳愈的脸，“柳愈大主教，是你说熙族人的血可以解莉莉丝病毒，我才领着日月神殿的人来此救治，你要清楚，我并没有染毒，是为了救神殿诸人，才跟着你，你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