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有圣旨?昨日不是才接过吗?”
含朝摇摇头,
“奴婢不知,只请小姐快些,不要让众人久等。”
张容瑾点点头,
“我这就去。”
穿过回廊,行至前厅,见一个太监立在厅中央,手中还握着一柄圣旨。
众人见张容瑾来了,纷纷起身,张容瑾跪下,众人也忙跪下。
太监展开圣旨,
“元年四月八日,帝诏曰,曳熹张氏献赈灾策有功,特赐百金,授权同长史,随太子殿下、淮阳王殿下一同南下赈灾,钦此——”
张容瑾伸手接过圣旨,
“曳熹领旨谢恩。”
太监笑道,
“县主请起吧。”
屏镜忙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锦囊塞进太监怀里。
太监谄媚地笑道,
“曳熹县主,这份恩宠,长安贵女您可是独一份呢,长安贵女里有哪个被赐官权的?不过也唯有您而已。想来往后,您必然是步履青云啊。”
张容瑾点头应道,
“谢公公吉言,此厢便不留公公喝茶了,还请公公慢走。”
太监道,
“是,是,奴才还得回宫复命去呢,此厢便先告辞了。”
张容瑾道,
“公公慢走。”
太监抬步,身后跟着的宫女侍卫们便跟在其后离开了。
张容瑾拿着圣旨,张琪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妹妹除却婚嫁自由难道还求了官职吗?”
张容瑾摇摇头,
“这不是我求的,我求婚嫁自由不过为逃避嫁给天家,也是为了保全张家,可眼前的官权未免也太招摇了些,对张家其实没有什么帮助,确实不是我求的。”
张释之拿过圣旨,认真地看了看,
“想来圣上是赈灾方面有了难题,才让你一同前去。你切记,这一路上不可太招摇了。”
张容瑾点点头道,
“是,女儿会扮成男子前去的。”
张琪道,
“再给你带多几个护卫,免得横生枝节。”
张容瑾道是。
看着庭院内的晨霞,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如这霞光万丈一般升起。
她昨日还觉得这世间无路可走,今日便又觉得父母亲人在身边,替她打算,为她谋划,她觉得很幸福。
人果真是情感动物,顷刻可喜,顷刻可悲。
不料,又是一群人自大门而入。
为首的仍然是太监,身后的宫女中竟然有捉弦。
太监行礼道,
“见过廷尉大人,张大夫,见过曳熹县主,张夫人。”
太监恭敬道,
“陛下如今正为这赈灾集资一事焦头烂额,曳熹县主能给出这数条赈灾之策,想来定是能有妙计的,此番,奴才便是被派来请曳熹县主入宫的,还请曳熹县主收拾收拾,跟奴才入宫。”张容瑾凝眉,片刻后,道,
“好,公公等等,待我换过衣裳后便随公公入宫。”
张容瑾退了外厅。
如今这皇上已经缺人缺到这种地步了?
放着那么多文武大臣不用,频频起用她一介女子。
难不成,皇上是想试探些什么吗?
张容瑾停住脚步。
若是如她所想,那皇帝究竟想试探她什么?
张容瑾一身紫色衣衫而出,路过重重宫门,终至北宫之前。
张容瑾抬步入殿,行礼道,
“曳熹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一道沉着的声音响起,
“免礼。”
张容瑾道,
“谢陛下。”
张容瑾抬头,却见文帝两侧还立着刘启和刘武,还有一位面色有些青白,从未见过的男子,又忙道,
“见过太子殿下,淮阳王殿下,梁王殿下。”
“免礼。”
张容瑾起身,幸而她没有猜错。
梁王殿下一向身体不好,面色苍白,而此人又与刘启刘武平起平坐,她便大胆猜测是刘揖,看来去随逸阁听说书还是有用的。
张容瑾道,
“臣女听来家的宫人说,陛下于赈灾集资之事有疑惑,望臣女有计可呈,方才召唤臣女进宫。”
文帝打量着张容瑾,道,
“确实如此。”
张容瑾道,
“不知具体为何事?”
文帝道,
“你所献之策,都需有一个等待的时间,而在等待赈灾策起效果的时间里,朝廷必定还要拨款以维持民众,不让饥荒的情况恶化。可这其中的钱从何处来,若都从国库来,那一个州的维系,只怕是要将国库现有的钱都投入进去,到时忽然有什么突发情况只怕便应对不上了,而若是让大臣们捐物捐款,只怕会怨声载道,清简后宫用度,只怕是无法省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张容瑾沉默片刻,道,
“有,臣女有一策,只不过有些出格,不知可否一说。”
文帝道,
“说,朕赦你无罪。”
张容瑾道,
“是。”
“臣女的方法,首先要让国库和后宫拿出一些非金银,无法直接变现的物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