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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在场证明(2 / 2)

不论龙出此言原因何在,愚蠢可笑的自我开脱?戏谑之言?龙犯认为那三种不杀之人之外的人均属于社会无益的多余之人?但调查结果证明,被害者和侥幸逃生者除少部分智力低下和有某种残疾的人外,大部分都是智力健全,并且为乡村的强壮劳力,是农家顶门立户的人。

这就引发了一个疑问,也是省城和燕京来的领导干部及工作人员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龙犯为什么能轻易诱来包括死者和逃生者在内的如此众多的人?以龙犯本人的情况--形象猥琐,衣冠不整;以龙家家境--一贫如洗,污秽不堪,何以能诱得那么多强似他的人,甚至=员、复员军人、乡村干部来给他家干活呢?

这与商州具体的社会和自然环境以及由此形成的商境人(尤其是农民)的生活习性有一定关系。

商州乃贫困山区,交通不便,地力欠丰,古代多作谪官之所便可说明这点。20世纪70年代,四人帮沿袭古例,就曾将彭真同志谪贬到了这里。民国时期,商境的状况诚如志书所言:军阀混战,政令不通,社会治安状况恶化,人民生活尤为清苦,农无存粮,形成农不敢食馒头,三餐只喝玉米糊糊,出现麦价廉而玉米贵的怪现象。

如遇灾荒,中人之家落为贫户,贫困之家沦为乞丐,甚至盗匪正如本地谚云:睡在炕上看星星(屋破),端上饭碗照影影(饭稀),半年糠菜半年粮,半年出外去逃荒新中国成立以后,商洛人民的生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商洛的经济发展仍较为缓慢,远低于全省的平均水平,属中央扶助救济的特贫地区。

所以,每逢灾年,青黄不接时节和冬闲时节,不少农民出走他乡,老幼乞讨,青壮年卖工,女人投亲靠友或给人当临时媳妇,一去不返的也多有人在。1975年,洛南县一县委书记曾从华山脚下的罗浮车站一次拦回18车外流人口!然而此数字又能占全县外流人口的百分之几?新时期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除了一些土地极为贫瘠的偏远山区,境内的农民基本上食可裹腹了,但仅仅是食可裹腹而已。

想到老头给我说过的这起案件,我不得不感叹一声,穷真的是一种病,没法治,如果不是人都穷疯了,龙治民也不会得手这么多次。使劲甩了甩头脑,将脑子里的想法抛之脑后,重新辨别了方向,走向大丰厂的办公大楼。

大楼里面的走动的行人寥寥无几,我按着昨天的路线找到了人事部,敲门进入后,发现里面仅有一个人在值班,说明来意后,人事部的值班员很爽快的给了我一份厂里的员工名单,大致的翻看了几页,里面的人员从厂长到看门保安都有,而且每人所在的岗位都有明确的说明,基本上是齐全的,为了不放心我还特意问了下,值班员回答说每次厂里有人员变动,都会立马登记,不会拖延。

拿着表本回到大丰厂的员工宿舍,孙建国等人此时正在楼下询问居民的情况,看楼下排队的情况似乎是挨个问话,我走过去问了下需不需要帮忙,孙建国很嫌弃的看了我眼:你赶紧把你的那部分任务弄完就阿弥陀佛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几人来就够了。

好说,那我就先整理人员名单了。

走到一旁的树根处盘坐下,我仔细翻看着手里的人员名单,因为楼孙村早已经不在,原先村里的人全都迁徙了户口,所以此时人员名单上登记的户籍并没有楼孙村的地址。

于是我只好先是从工位开始排查,为了弄清楚各个职位负责的工作以及化肥的生产过程,我唤来一个筒子楼的居民,仔细询问了厂区的工作分配。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厂子的一些基本的工作分配和生产流程。

首先是仓库,里面放着生产花费所需要的各种原料,其次就是一号厂房,里面的人负责对原料进行粗加工,比如配料、搅拌等方面的工作。在经过对原料的粗加工后,半成品会通过管道运送到二号厂房,二号厂房的任务是将半成品进行深度加工,例如加入一些特殊的原料,让其进行化学反应,转化变成品,之后的成品会再次运输到三号厂房,进行定型风干处理,使其变成颗粒状的化肥,最后装袋运走。

因为对现场发现的灰色粉末鉴定结果尚未出来,我也不确定它们究竟是来自一号厂房还是二号厂房,于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将现场发现的灰色粉末状物质描述了番,结果被我询问的居民还真知道,一口咬定说是来自一号厂房,并解释说,灰色的化肥只有一号厂房有,化肥在二号厂房已经变成了黑色,三号厂房也是黑色的,只有一号厂房的半成品才会是灰色的。

根据这一线索,我开始在名单上寻找起来,十多分钟过去,其中既住在筒子楼的,而且是在一号厂房上工的,同时满足这俩个条件的一共有三人,分别是四十五岁的兰凯,五十一岁的库玉涛,和二十七岁的苏福海。

如果按照之前推理的话,二十七岁的苏福海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排除嫌疑,剩下的只有四十五岁的兰凯和五十一岁的库玉涛,现在没查户籍地址,还不确定他们原户籍地在什么位置,所以不好进一步作出排除。

将这一情况说给张斌听,他瞧了俩眼又将目光挪回到笔录上,往前翻到一页停下,指着其中一行对我说道:诺,这是那俩人做的笔录,至于苏福海,还没轮到他做笔录,从他们刚刚说的来看,这俩人均有不在场证明,兰凯昨晚带孩子去医院打疫苗,而库玉涛则在四楼的一户人家里打牌。

俩个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那不活啊!

看完笔录我忍不住惊讶的失声道,随后又问:带孩子去医院的是啥时候回来的?打牌的是啥时候结束的?

张斌摊手无奈的接着说道:带孩子上医院的是一夜未归,都在医院照看孩子,今天早上才回来的,而打牌的是十二点才结束的,我询问过那几个和他打牌的,中途没有离场过,一直坐在牌桌上,甚至没有去过厕所。

这事孙建国走过来问道情况如何,我只好将刚刚的发现报告给他,并说道:副队长,是不是我们的思路又出问题了?

不好说,咱们的思路可能并没有出错,而是凶杀隐藏的太深,就像去年公交车坠河一案,我们所看到的所有线索都是凶杀有意暴露给我们的,用来误导我们的思路和侦案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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