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过了五月,天气慢慢回暖,叛乱已经肃清,京城又恢复了昔日繁华景象,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沸,这人世间的冷漠罪恶便又湮灭在这忙忙碌碌的世俗之间。
一大早起身,由明儿因昨天晚上在当铺闹了大半夜,凌晨之时方才昏昏欲睡的打了个盹,如今只觉得头昏眼花,提不起精神来,早饭也没有吃,趴在案几上出神。
张乔说的斩钉截铁,有理有据,不容由明儿不相信。
她与知府家的小姐梅久相熟,正盘算着写封书信去问问这梅久是否知情,不过料她一个闺阁大小姐未必知道这些衙门里的事,只想个法子去他家做客,自己去探个虚实倒还使得。
垂灯见姑娘只管提笔写字,不思饮食,便去厨房要了碗粥给她,好言哄着她喝。
由明儿正不耐烦,只见秋仙一脸喜色跑进来,嚷道:“姑娘,您快出去迎客罢,国公夫人尊驾到了!”
由明儿尚无反应,垂灯先自慌了,手忙脚乱的开柜子找见客的衣裳,嘴里嘟囔道:“昨儿才遣婆子送了东西来,怎么今天又亲自来了?”
“怕不是上门来商量成亲的事?”秋仙帮着由明儿重新梳头,笑着回道。
垂灯嘻嘻笑一声:“这样最好,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胡说八道,国公爷如今尚无下落,哪有儿子这就成亲的道理。你们休要再说这些无聊话题,被人听了去,又说我不安分,急着嫁人
了。”由明儿出言呵斥道,嘴角却忍不住荡漾起轻笑。
垂灯秋仙应一声,匆匆忙忙给她打扮好,送她出来。
封氏正在台阶上与国公夫人寒暄。
国公夫人虽然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极不友好,斜眼撇着她,明显瞧不上她的意思。
封氏似乎也有所觉察,面容尴尬,手足有些无措,说着客套的官话儿,请她进门。
国公夫人只作听不见,立在台阶上指挥跟来的婆子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由明儿走出来,与她行礼问好。
国公夫人扭头见是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三分,这会子倒是真心实意开心的笑了。
“好孩子,快起来,原本早就打算过来瞧瞧你,可一回了府,前去祝贺的官员便不断,好容易应酬完了他们,你舅舅们那边又是含冤得雪,一家子请客洗秽。逼着我带着儿子们回去又应酬了好几天,真正是一天不得闲空儿!好容易今儿闲散了,我便回了所有约请,一定是要过来瞧瞧你的。”国公夫人亲自将由明儿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快活的声音说道。
由明儿给她贺声喜,又奉承道:“夫人消瘦了许多,还是注意身体才是。该着明儿去府个祝贺,怎敢劳夫人过府瞧望,实在是折杀明儿了。”
国公夫人携起她的手往院子里来,边大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先前的气魄就都没有了?我还记得当时你自己走出来要结这门亲时的模样呢!真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