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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芳心涌动(2 / 2)

“我的位置被占了,老板让我跟你们拼个桌。”秦画一本正经道。

我看向秦画之前的位置,一只硕大的橘猫懒洋洋地趴在那里晒着太阳,时不时“喵喵喵”的叫几声表示很舒服。

秦画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摆放在桌子上,袋子里全是一些治疗跌打摔伤药膏和药片:“你别再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有千万柔情都被藏在了心腔里。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白依笙,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秦画看向束轩一字一顿地说道,像是在下挑战宣言。

那我又算什么,不过是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物品,想转赠就转赠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咬牙切齿:“秦画,我的爱情不用你来安排。”

“依笙,对不起,香凝怀孕了,我也不知道那晚……”

这话如同一颗炸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丢进我内心那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深水,然后炸开了。

秦画后面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清楚,我甚至忘了自己如何走出了咖啡厅,如何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大街上晃荡,是如何笔直地走过几个红灯的路口惹得司机谩骂,是如何跌跌撞撞地踩进那潭深渊永远无法自拔。

若我有朝一日为人妇,是否会谢你当年不娶之恩?若你早知我们无结果,又为何要来撩得我芳心涌动,等我真的动心了,你却走了。

秦画,我恨你。

坐稳了秦家少奶奶位置的余香凝愈发嚣张,经常在养老院里大呼小叫,所有的护理工们都在传这是“孕期焦虑症”。

可我终究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我无法做到公私分明,无法在见到余香凝那张充满幸福和得意地笑容时装作若无其事,无法在她屡屡提及秦画这个名字时做到波澜不惊,尽管我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开始寻找下一份工作,想要远离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但是养母却向我要越来越多的钱,甚至想让我把接下来一年的工资都预支出来。在养母吸血鬼式的行为愈演愈烈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发泄了出来,许是养母被我的暴脾气吓到了,接连好几天没来骚扰我了。

直到有一天,养母发来了养父住院的照片。

我发了疯地向医院跑去,原来这段时间家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哥哥白浪沉迷于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债务出逃在外,养父将他抓回来锁在屋里,而自己为了帮他还债,倾家荡产还远远不够。养父怕给我造成负担,选择接了工地上一个没人接的重活,并且签署了如果受伤,工地不负任何责任的协议,结果不慎从高地上摔了下来,工作丢了,一条腿也截了。不仅如此,养父还被查出颅脑肿瘤,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治疗,一切噩耗如夏至的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我看着病房里痛定思痛的养父,愧疚与难过的心情涌上心头,是我这段时间太沉浸于与秦画的爱恨情仇之中了,而忽略了亲人的处境。总以为儿女情长让人生不如死,可是最让人悲痛欲绝的是人世间的生离与死别。

养母拉着我的手:“你跟那个老总还在一起吧?你跟他要点钱,你爸不让我和青山要,但你毕竟以后是要嫁给他的,他总不能占着便宜,什么都不给吧?”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你们瞎猜的。”

“你是不是被人甩了?”养母见我不说话,又拉起我的手,“这臭小子,找他要分手费去。”

“你别这样。”我甩开养母的手,“爸爸的医药费我会看着解决的。”

我无力地向后靠在墙上。

一星期下来,我问遍了所有朋友,甚至以我曾经最鄙视的方式在朋友圈发起了“xx筹”,让我意外的是,反倒是宋阿姨、罗叔叔与养老院的老人们都慷慨解囊。但养父的医疗费就像是无法填补的空洞一般,眼看手术日期近在咫尺,手术费还需要三十万。

手机不断地振动,四个五万元转到了我的支付宝上,并非好友,头像是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一只手放在领带前,无名指上有枚戒指微微闪着白光。

我拿着手机找到束轩,他正坐在养老院的大厅里喝着咖啡,一副岁月安好的模样,见到我从容不迫:“依笙,你还好吗?”

“你的钱……我不能收。”我垂头看向束轩的无名指,那枚戒指竟已不知何时被取下了。

“你就当我是银行,还的时候再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束轩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我……”我是真的需要这笔钱,也只能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能告诉我,一个人扛着太累,别忘了你只是个女孩子。”兴许是阳光太灿烂的缘故,束轩眯着眼睛看着我,眼里仿佛有暖阳,“在我眼里,你还只是个小丫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些寒窗十年的所谓挚友往往没有认识不久的人来得像及时雨。

“善良的人应该被温柔相待。”束轩的声音很轻,如同绵长的潺潺溪流,“以后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像你一样陷入困境的小孩,你也能够帮助他,那这个世界便会被温暖包围。”

束轩伸出手,接住阳光,光影在他的指尖如精灵起舞般舞动。

虽然凑够了手术费,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养父的手术只能一拖再拖。

为了照顾养父,我跟院长请了漫长的假,束轩时不时会提些水果和营养品来看望养父。两人常常在病房里开怀畅聊,仿佛他们才是亲人一般,连我都有些嫉妒。

白浪被养母偷偷地放走,一次也没来过医院,若不是养母偶尔会跟他保持联络,我们都以为他已经失踪了。

“束轩,你喜欢我们家依笙吗?”

这天我正拿着做好的午饭去给养父时,便在门口听到养父这样问束轩。

“她是个好女孩。”束轩微微笑了笑。

“依笙。”我听到薛美浓在喊我。

“我最近出差去了,叔叔怎么样了?”薛美浓踩着高跟鞋而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响着。

“在等合适的骨髓。”我努力遮住薛美浓的视线,但薛美浓还是看到了从病房里的束轩。

“束轩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你,我知道的。”薛美浓的神色有些黯淡。

“美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有些紧张,不愿因为误会而失去薛美浓。

薛美浓抿嘴无奈一笑,拉过我的手:“依笙,我想通了,如果是输给你,我心甘情愿,总比是被其他女人占有好。”

“束轩,我放手了。”薛美浓长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但泪水还是把眼线弄花了,“说出这么酷的话,还是挺难的。”

“我……”我轻轻地抱住薛美浓,“美浓,对不起。”

“束轩挺适合你的,至少比那个总裁好多了是不是?我听说余香凝都怀孕了。”薛美浓擦干了眼泪,对我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先进去吧,我补个妆,可不能这么丑。”薛美浓拍了拍我的肩膀,骄傲地扬起头向洗手间走去。

可我知道,她一钻进洗手间里一定是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薛美浓真傻,敢爱敢恨的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又像带刺的玫瑰一样,骄傲的从不会让人去轻易触碰她的脆弱。

我走进病房里,束轩转头冲我微微一笑,如三月的暖阳明媚,那一刻,我竟产生了其实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想法。

我坐在束轩身边,养父欣慰地拉过我的手:“依笙,人只有在大病一场之后才会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你照顾和帮助了我这么久。我其实一直很愧对你,我想给你和青山一样平等的爱,甚至是更多,可是有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爸,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收养了我,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但爸也希望你能拥有一个属于你的家。”养父把我的手放到束轩的手上,“爸希望你们能好好走下去,束轩是个不错的男人,男人看男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也许是为了应付养父,我竟点了点头。

“叔叔好呀。”薛美浓从病房外走进来,将一篮营养品摆放在桌子上,我连忙抽回手。

“美浓,好久不见了,越来越漂亮了。”养父笑了笑。

“叔叔,你身体怎么样了?”薛美浓笑得越是灿烂,我就越能感觉她的内心愈加悲伤。

薛美浓和养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伯父。”束轩站起身来。

薛美浓明显对束轩这么迫切的想走有些介意,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

“那依笙,你送送束轩吧。”养父并不知道薛美浓喜欢束轩。

我不好推辞,只好送束轩到电梯前,束轩迟迟不肯进电梯,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依笙,你这段时间瘦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两个人杵在那里,周遭的空气突然的安静下来。

“依笙,给我个机会吧,让我照顾你的余生。”束轩的每个字说得都很清晰,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却像是准备了很久。

“为什么是我?”我不明白,像束轩这样优质的单身男人,可以找到大把比我优秀的女人。

“有些事情,譬如爱情,就是没有缘由的。”束轩伸手抱住了我。

“那……你的前妻呢?”我想任何一个想跟束轩认真在一起的女人都不会不介意他前妻的曾经存在。

“她一直在我心里,但是我想明白了,她已经走了。”束轩的身体微微颤抖,“放心,不是她的替代品。”

“叮,六层到了”电梯门打开的那刹那,我看到了秦画愈加严肃的脸和紧皱着的眉头,像注视着死亡深渊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和束轩,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地推开了束轩。

我欲言又止,即使是到了现在,我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我知道我早已失去了资格。

秦画从电梯里走出,从我的身旁决然地擦肩而过,仿佛从不曾认识般。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踌躇再三牵起了束轩的手:“我答应你。”

秦画似乎也听到了这几个字,脚步顿了顿,随后还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天的光影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投射出耀眼的光芒,那从未回头的男人,从此,也就在我的心底消失了,像从不曾出现般,所有的山盟海誓,只有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的,之后我会像听歌一样雁过无痕,再也激不起任何心动的波澜。

我爱过你,仅仅是爱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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