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只是变得稀疏了一些。水滴顺着玻璃流下，模糊了远处的景物。

冰雅的声音在冰冷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平静。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我们没有给对方和自己考虑的机会，就匆匆结束了这段感情，然后我也就再没见过他。”

“那是你的第一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是话却从嘴边脱口而出。

“是的，那是很早的事了。”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我听着冰雅给我讲的往事，也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不觉间已经过了好久。

“那你的第二任男友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朋友的生日聚会上。”

“说实话，那天真的恍如昨日。就像刻在了我的记忆中一般，我对每件事似乎都记得十分明了。”

“人往往对那些重要事情发生的时间和经过记得都非常清楚。我也是如此。”我的话音刚落，冰雅的声音紧接着又在耳边响起，“可是，我并不认为那天，或是在那个附近的时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我就是记得十分清楚。”

“那你能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天也下着雨。在傍晚，天色依旧阴沉。朋友的生日聚会来了好多人。有很多我不认识，她给我一一介绍过后，我仍然不能分清每个人的名字。”

冰雅停顿了一下，“但是，有一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那人留着长长的烫过的头发，戴着一个鸭舌帽，身材高瘦，但看起来很结实。眉目还算清秀，一副艺术家的样子。”

“我关注他起初并不是因为他的外貌，只是因为他在聚会上就时不时地盯着我看，这让我很不自在。然后，我就去问我朋友这人是谁，她说是学校里音乐社团的团长，也是一个街头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这时我对他还仍旧抱着戒备的心理。回到我的位置，我和朋友谈话的空档也瞄了他几眼，发现他依旧时不时地向我这边看。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在那天，我就觉得非常不爽。然后嘛，你猜我怎么做的？”

我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听冰雅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喂，北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冰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留神了。”

“你在想些什么？”冰雅侧过头看着我。

“这世界这么大，历史的长河这么悠久，相比之下，人的一生实在太渺小，短暂了。”

“怎么会突然想这些东西呢？”冰雅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好奇。

“看到外面的雨，我就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整个世界。”

“脑洞真大啊。”几个字稍有间断地从冰雅口中吐出来。

“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冰雅又把刚才说的话重新讲了一遍，“这下没留神吧？”冰雅把手举到我眼前晃了晃。

“没有。”

“男的盯着你看无非就是两种原因，好奇，或者喜欢你。”

“我有什么可奇怪的？”冰雅说着翻了一下白眼。

“那后来呢？”

“我就直接转过头去，盯着他，看他还敢不敢看我。”

“然后我们眼神就对上了，僵持了几秒，再然后，他就把眼神移向别处了。”

“啊，”冰雅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那感觉，顿时有一种胜利感涌上心头，但是目光相对的那几秒，是真的尴尬啊。”

“之后，那人就没怎么看我，直到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

“嗯哼？”

“那人就直接过来朝我要联系方式。”

“你给了？”

“给了，就这么直白。”冰雅说起来似乎有些得意，“他说‘难道不怕我骚扰你吗？’，我回答说‘试试就试试，姑娘可从来没怕过谁。’。”

“这明显是激将法，你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我的语调微扬，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