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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鳏而乐(1 / 2)

殿内忽然多出一捧新鲜带露的杜棠花,在有精致雕文的方觚里盛放,没人知道是谁放的,暖阳照来,竟然有几分诡异的不寒而栗。

春来之后除却百花争艳,园子里的鸟雀多了,但是鸟儿的叫声并没有莺啼燕啭热闹,只让云容觉得吵闹,甚至有时候晚上他能听到阴测测鸟鸣,像是枭鸣瘆人,又像婴儿啼哭,跟闹鬼似的阴森森的,白日甚至藏在房梁怪叫,经常忽然出声来吓人。

一日一日的这样怪叫不绝,时间久了云容听着只觉得心烦意乱,心中闷得难受,好像无时无刻都有这样的叫声在耳边,白日里精神便十分衰弱。

直到霍仪知道之后让人伐了后院的树,便少有鸟儿在此落脚,即便是偶有几只也被下令捕杀了,云容有时候到那些宫人手忙脚乱的抓鸟,会想起以前自己在这里鸟雀啄食的日子。

床尾似乎站了一个人,人影是模糊的,好像在看着自己,云容挣扎着睁开眼,殿内却是空荡荡一片,他想自己大概是又因心神不宁做了噩梦,低头却看到地上一排脚印,他浑身一凉。

“来人,来人……”他一边喊着,一边慌忙从床上下来,觉得这殿阴森吓人,他不敢多待下去,跌跌撞撞跑出了殿内。

守在外面的季子白大多数时候是站在回廊尽头,背对着寝殿的,因为见不到云容,所以他不必覆眼,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就见衣衫不整的云容神色惊慌的跑了出来,他身上穿的依然是霍仪的寝衣,明黄色的柔滑缎子裁成,质地贴合身段,就是有些大。

他知道云容最近精神不好,太医说他多梦神弱,如今这样被吓坏了的样子,季子白想他大概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现在霍仪不在,云容以前是怕他的,如今却往他这边跑来。

他拿出缎带要系在双目上,云容在喊了一声“季将军”之后扯住了他的衣袖:“殿内肯定有人,我不是做梦,不是错觉,你带人去看。”

他大概是最近被磨得担惊受怕,所以神色有些着急,季子白手顿了顿,将缎带收起来,而后同他一起回到寝殿内。

“殿下怎么了?”走到门前的时候淑儿担忧地从里面出来,见云容身上衣裳单薄,她赶紧取了一件披风来给云容披上。

云容摇头表示没事,几人往内间去,床尾处的脚印却是没有分毫痕迹,季子白让人找了一圈,他自己亲自在殿内寻了,却没有找到云容所言的人。

“不会……”云容摇头,不可能,他问淑儿,“你有到这里的脚印,刚才这里明明有几对脚印,肯定是有人来过。”

而淑儿却是茫然摇头,云容不肯相信那是错觉,他不可能看错的,而那消失的脚印越发显得事情诡异,他颓然坐在床边,殿内没有敢离开。

一时殿内安静无声,季子白微微抬眼看向站在云容身边的淑儿。

云容一个人在殿内太害怕,他便让人守着自己,到霍仪回来的时候,便见内间围着一大群人,云容坐在里面模样可怜。

云容被吓成了这样,霍仪下令增派了侍卫重重守着瑶台宫,不许任可疑的人进来,他自己几天没有去上朝,就在瑶台宫整日陪着云容。

因为霍仪留下,淑儿很多时候都空闲在外,偶然能听到人说前朝的传言,那些风言风语如从前一样,不过是说瑶台宫里的人狐媚手段,勾引王上让他荒废朝政,虽说他在瑶台宫处理公务,但他美人缠身像是处理政务的样子吗?

有传言说他批改奏折时,随意让那邀宠献媚的人看,天下大事却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吹着枕头风,指不定之前送给襄国的那些钱财就是他意思。

淑儿不知道民间怎么这些事,但是王宫这边云容早已成了众矢之的,有霍仪的宠爱,美便是他的罪过。

淑儿从来不传这些,但是她喜欢听。

或许是因为霍仪的缘故,瑶台宫里暂时没有了任何异常,几日的平静让云容养好了精神,但霍仪一走,云容立马又在瑶台宫里到了可疑的人影,不过这次他跟上去,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没有追上那个人影,在地上捡到了一块宫牌。

“鳏,乐。”殿内,云容念着腰牌上的两个字,颦眉,他不太懂这两个字合在一起的意思,若鳏,如乐?

他不太懂大夏这边的内涵,但是觉得这两个字凑在一起着实奇怪,他只是拿这两个字问淑儿。

而淑儿却摇头说:“奴婢不知殿下什么意思,但是奴婢知道王宫里,似乎有一处僻静的鳏乐宫,不过奴婢一直在瑶台宫伺候,所以不知它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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