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瑞斯呢？”

抱歉……艾伦心里想着，嘴上说的却是：“你没带着她？”

“什么？！”

烨磊探出头，正好看到那个可怜的姑娘被包围上来的帝国部队处决的情景——她拼命挣扎着往后挪，但一个帝国士兵踩住她的腰腹，对着她的上半身一串点射。

“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烨磊按捺不住怒火，猛地站起身，右臂探出掩体，把枪架在斜拄着地面的防御炮台电磁导轨上疯狂扫射。

帝国部队人数众多，在防线通道内难免有些拥挤，烨磊的突袭收到非常理想的效果——密集的子弹打碎作战装甲，穿透下面的仿生肌肉纤维衬里，击断骨骼，铰碎血肉和内脏，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人瞬间被弹雨捣成了纷飞的残肢断体。

但他同时也把自己的手臂暴露给了帝队，反击火力随即呼啸而来，烨磊的右臂被多次命中，装甲如同烟花般炸开，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整个人撞到在地。

“你疯了！”艾伦连忙把烨磊拖回掩体的庇护下。他伤得不轻，整条右臂在近距离扫射的子弹冲击下粉碎性骨折，手肘以下的部位和枪一起飞到几米开外。

“操！操！操！”烨磊死死抓住血流如注的伤口，拼命克制住想要满地打滚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咒骂。

“看戏看够了没？！再不来帮忙，就要没得演了！”艾伦按住痉挛的烨磊，反手一巴掌打在一年级学员的头盔上。后者如梦初醒，连忙拉起背后武装滑轨上的电磁突击步枪，代替艾伦帝队射击。

“帮帮我！”烨磊抓住艾伦的手，声音颤得厉害。艾伦看向烨磊血肉模糊的半条手臂，仿生肌肉纤维已经膨胀起来，但由于外装甲全部损失，维生系统无法自动自动加压止血。

“你手臂上的作战装甲受损太严重了，恐怕得把整条胳膊都切掉，才能让维生系统从肩膀开始加压止血。”

“动手！”

“该死！”艾伦弹出腕刀，启动热能模式，“你忍住了！”

烨磊别过脸，点了点头。艾伦用膝盖顶住烨磊的胸口，把红炽的刀刃抵在他的腋窝下，身子一压，刀刃便切进烨磊失去装甲保护的肩膀，把整条右臂卸下来。随着一声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低吼，烨磊猛地抽搐了一阵，晕死过去。

血肉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散开，烨磊动脉里的鲜血冲破焦糊的伤口再次喷涌出来，但随后便被作战装甲加压止住。艾伦把他拽起来，倚坐在军士长旁边。军士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子弹在打穿他护面罩的同时发生了变形，结果把他的半边脸从颧骨处撕开了。

碎裂的骨骼、颈侧动脉涌出的鲜血、眼睛里的玻璃体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填满了他的头盔内部，从他少了一半的嘴里灌进他自己的喉咙；他早已失去意识，靠着作战装甲维生系统自动注射的复苏液勉强续命。

如果能够得到及时医治，他们俩应该都能恢复如初。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烨磊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但军士长已经死了。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已经被预定死亡。

“学长，帝国那边架起了班组掩体……”

“蠢货，用破甲弹！”

帝国的可移动式班组掩体由“钛银”锻造而成，单薄轻便，但电磁步枪发射出的常规弹药对它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艾伦一面责骂，一面试图通过作战装甲的武器库系统切换弹药，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出发得太匆忙，没带内置破甲弹和空爆弹的特殊弹夹。

帝国部队似乎并不着急继续推进以消灭联邦有生力量，而是把进攻重点放在配合空中力量摧毁自动防御炮台上。一道红色闪光伴随着震耳的咆哮从帝国掩体后面疾射而出，直扑远方的另一处联邦阵地中央的自动防御炮台。附近一处近程防御矩阵的拦截机炮迅速调转炮口准备拦截，但红色闪光在半空中自行爆炸了。

那是一枚诱饵弹，外壳炸开后散射出大量小型弹头，继续射向原定目标，结果那处近程防御矩阵的全部火力都被吸引过来。趁着这个空档，一艘“铲鼻鲨”自高空俯冲而下，一连串大口径穿甲弹从顶端钉进炮台。

远方传来沉闷的炸响，防御带顶层的最后一座炮台也被炸成了一堆废铁。虽然防线还没有彻底被摧毁，但学院正上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空火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