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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原委(1 / 2)

当身穿藏青色褂子的傅恒风尘仆仆地穿过门廊走进主屋的时候,纯懿依然怀持着一种夫妇二人久别重逢后的喜不自胜。

纵然他们中间还隔着李氏这桩没有被妥善处理的麻烦,但在傅恒承认他的罪名之前,纯懿愿意相信他是无罪的。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她也并不将此归因于是她爱得太卑微。

叶赫那拉·纯懿与卑微二字从来就挂不上勾。

面对任何人她都是不卑不亢的。

而她对傅恒的无条件信赖,是出自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感情的凝练,以及傅恒对于她始终如一的呵护与爱。

但此刻,李氏的脸终于灰暗下去。

她意识到自己的孤注一掷落空了。

傅恒的死讯的确仅仅是达瓦齐余部在天山一带编造出来的谣言和幻想。

在通常情况下,一个男人很难在自己没有做过的风月事上为自己辩白。任何的解释与澄清看起来都像是欲盖弥彰,这是男人不得不受到的天然劣势。

在大清,女性贞操的观念还是被统治者提到了与过往朝代几乎相同的高度上。男人们的清白几乎不值一提,也最轻而易举就能被泼上脏水。

傅恒是到过天山的,这在行程时间上能合得准。李氏空口白牙地咬定傅恒就是她腹中胎儿的亲生阿玛,于是连皇帝都相信了。

但她遇到的是纯懿与傅恒。他们夫妇二人之间和睦亲密得几乎再难挤一根针进去。

纯懿相信傅恒,傅恒也知道纯懿与他心意相通。

因此他们二人在以眼神传达了重逢的绵绵情意之后,他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对着李氏探究背后的来龙去脉。

“皇上之所以愿意听信你说的话,想必你一定拿出了什么足以增加可信度的证据。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东西让皇上相信,你确实与傅恒有过情缘。”纯懿还记得,那天李氏冲撞她马车的时候,可没有掏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或者证物。

当时李氏还没有来得及被人放到纯懿跟前来,就被皇家侍卫送去了圆明园。

李氏大抵是认清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她没有再使用什么手段——她心中生出强烈的恐惧感,她甚至都不敢以目光直视纯懿与傅恒。

她双膝跪地拜倒在两人面前,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双手捧奉着呈上去。

纯懿与傅恒对视一眼,她伸手接过那枚玉佩。

玉佩造型圆润古朴,不刻意雕琢成任何生动式样,但看起来很是眼熟。

纯懿记性好,这些年她习惯为傅恒亲手整理他随身的物件,于是一下子就想起来,傅恒似乎也有一枚差不多的玉佩,其中连缀的绳结、璎珞及挂绳都是非常相像的。区别在于,李氏怀持的这枚玉佩,于各种程度上的磨损都要更严重一些。

她看向傅恒,低声说道:“这枚玉佩,我记着你有一枚相差无几的,素来都收纳在盒子里,甚少佩戴在身上。”

傅恒点头称是,他从纯懿手里接过那枚玉佩,将其平摊在手里,又凑近放在眼前,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

末了,他摆到纯懿面前,向她指了其中的一处玄机。

原来玉佩中间镶孔处连接璎珞的位置上,以满文刻了很隐秘很细小的一行字。若是事先不清楚此处有刻字的人,哪怕是对着光仔仔细细地察看,也难以分辨出这行字的内容。

富察·傅谦。

满文刻的是人名。

富察·傅谦是傅恒的兄长,家中行序第八,四个月前战死在平叛的沙场上,马革裹尸还。

这行字如此教人看不清楚,也难怪皇帝会没有发觉其中奥秘,只当作是富察家子嗣身上都有的信物而已。

纯懿的思绪转得很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与傅谦大人相关的许多桩事情。

李氏还在陈情说道:“傅谦大人于四个月前力战至死,贱妾自知腹中的孩子,身份低微,比之庶生子还要不堪,不敢妄自菲薄抬举身份,称作是傅谦大人的遗腹子,却实实在在是傅谦大人的骨血。此言未有虚,求福晋明鉴。”

李氏咚的一声用力磕头碰击在地上,哀声连连地恳求着。

“贱妾从前是被富贵蒙了心眼儿,入京半道上听闻傅恒大人遭遇不测,以为凭此信物寻到京城富察府邸上,就能使腹中孩儿过上风光无二的好日子,反正左不过都是富察家的血脉,傅恒大人的,或是傅谦大人的,都不算是彻彻底底的欺诈——”

李氏的声音越说越轻下去,她自己也知道说得很不像话。

纯懿蹙眉叹气,她将玉佩搁在桌上,对李氏说:“你说左不过都是富察家的血脉,不能算是彻头彻尾的欺诈,可你自己也心知肚明,记在傅谦大人名下,和记在傅恒大人名下,终究还是不同的,否则你不必铤而走险,非得这样冒名顶替。”

“可实际上,傅谦大人的孩子,与傅恒大人的孩子,往后又有什么不同呢?说到底,都是富察家的子嗣。父辈荫蒙是其次,子孙自己的才德最要紧。”纯懿是觉得李氏这事做得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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