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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栋和“擦擦”(1 / 2)

刘栋和“擦擦”

也许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更愿意活得有滋有味,有情有趣。

刘栋的书房最早叫“三用书屋”乃书法大家王颂余先生题匾。刘栋一家三口多年住在一间小屋里,“食于斯、寝于斯、会友作画亦子斯”,故曰“三用”。其后又名“碎瓷斋”,再以后改为“土斋”,现在想称“十权精舍”“十权”是佛经所说的“自在之权”的简称。这是因为前年七世―达赖活佛曾赠以“十权自在”门帘祝贺他乔迁之喜。

刘栋斋号的变化,构成了他的历史,他的命运。

我相信中国再不会有第二个画家的作品具有像刘栋的作品所起过的那种作用。1964年北部湾战争爆发——美国侵占越南,那时我是海军制图员,不分昼夜地趴在绘图板上为越爿南绘制海图和空军用图。刘栋则作为一名抗美援越的解放军战士奔赴到了越南的战争第一线,战争的头几年,美国的“焦土式轰炸”是非常残酷的,刘栋的战友一个个在他的身边倒下了。烈士的遗体要安葬于烈士陵园,要举行追悼会,有时要同时悼念许多烈士,这就必须有许多烈士的遗照。在那种炮火横飞的环境里,哪有条件和心思照相呢?刘栋哭着放下枪拿起笔,凭记忆或侥幸存下的一寸小照片为牺牲的战友画像。谁料这一画就画了三年……亲戚朋友们祈愿他不要给自己也画上这么一张。

战争结束了许多年以后,在一次小型的朋友聚会上,我又意外地见到了刘栋。他穿着咖啡色的中式棉袄,白净脸,留着小黑胡子,沉稳持重,交谈时辞喻婉约,幽邃雅逸。真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刘栋,曾顶着纷飞的弹火钻过战壤,蹲过猫耳洞……我们正谈着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了清越无误的蝈蝈叫,当时是十冬腊月,这蝈蝈的鸣叫可是太稀罕,太动人了。原来那蝈蝈就藏在刘栋的衣襟里一好兴致,好情致。

饭后有人向刘栋求字,主人似也早有准备,霎时间纸墨齐备,刘栋有求必应,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比起他的画来,也许我更喜欢他的字。尤其是隶、篆大字。墨浪滔滔,笔锋飒飒,苍劲雄阔,骨力开张,已臻“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熟而不俗,活而不火。

但,更多的人似乎认为刘栋的“绝活儿”是刻瓷i一在烧制好的瓷盘、瓷瓶以及一切瓷器上,顺势就材地刻字作画,佳思妙构,浑如天成。他曾连办两个刻瓷展,都“火”得不得了,也被书画界的一些老前辈所称道一萧劳赞其为“刻瓷奇才”,周汝畠称他是“异才”,启功诗喻他的作品是“续纷似锦盈瑶席,霞蔚云星眼顿开”。韩天衡则直言不讳“不可无一,不可有二”。

他那间工作室倒也担当得起“碎瓷斋”这个名号。

直到这时候,我都以为他被命运所宠幸,干了自幼就渴望能干的事,而且干得风生水起,异常成功,无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想必都已十分富有。

前不久我访刘栋不遇,跟他的夫人聊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得知刘栋的生活竟一直十分地窘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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