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轻越说，越没有底气，这些年方茂是如何对她的，她心里都知道。

她一心念着他，听他的，有什么都跟他说，跟他一起商讨。

她会对着他笑，但他对她其实一向严厉的，甚至要比顾邺成对她还要严厉得多。

但她就是满心都是他，她一直想什么时候，她能正大光明地跟方茂走在一起。

原来那一切都是奢侈……

“她在哪儿？”

“你就不担心一下，顾轻轻在哪儿？”方茂看着顾邺成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便挥挥手，“你也别装模作样了，既然心里着急得很，不如就表现出来，好歹让我看个乐子也是好的。”

“你又把顾轻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她最近越来越不听话，所以干脆，一起炸了算了。”方茂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蹦爆米花那样简单。

顾邺成皱起眉头，斟酌着他的话语，“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这不是很好懂嘛。我知道你手里有我一些证据，也知道你还没有告诉顾轻轻。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今天早上完成了对洛氏的收购，现在洛氏已经没了，顾轻轻也就没用了，你那个陈时凝，也最好带着这个秘密一起下去，但是你——”方茂停下，用雪茄头对着顾邺成指了一下，“你的去向，一直是我比较困扰的事情。”

“哦？那你怎么不把我一起炸了？”

方茂笑着挥挥手，“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自己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你动手，就别在这儿问为什么了吧？”

顾邺成沉思片刻，做了一个决定，“别的你随便，但是我要陈时凝活着回来。”

他知道自己对上方茂也只能留一个，顾轻轻能不能活着，只能交给陈时凝了，他不是不想救，只是面对方茂的时候，表现得适当冷血一点会更好。

“我凭什么答应你？”

“凭我跟你今天的话，全部都录音了，你要是敢让我死在这儿，就会有人直接去报警。我手里所有的证据会被直接交给警方，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方茂第一次在和顾邺成的博弈中皱起了眉头，“顾邺成！”

“跟你做事，还是要多长个心眼的不是么？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用了十年，教会了我多长个心眼。”顾邺成轻轻眯起眼睛，对方茂说了最后一个问题，“陈时凝在哪儿。”

城市的郊外，一栋破旧的仓库楼，外面的墙皮都是斑驳的。

顾邺成的车停下，往那边跑过去，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四楼的一个人影。

顾琉在那上面对他挥了挥手，张着嘴说了几个字。

顾邺成听不见，就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了顾琉在说什么。

“快跑！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