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家内部政变的事儿，外人哪里知道？

白沅在得到奶奶愿意和她一起出国伴读的首肯后，开始广撒网、慢打鱼。

奶奶不喜欢美洲，喜欢欧洲，学校自然要放在欧洲来找。首战pass掉的就是德国。海德堡虽然很有名，可姐看了它蛋疼。意大利黑帮暴徒太多，安全系数就表考虑了。法国其实是最合适的地点，白沅的法语不管学习还是生活都没有问题。可瑞典好象也不错，瑞士的牙科也蛮出色的。至于英国……其实奶奶蛮喜欢那里的文化的。而且剑桥也好，牛津也罢，牌子都够硬。唔，选择题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她埋头正经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买菜出门也是和奶奶一起，闲做溜弯。所以即使就在一个院子里住，某些想找她聊天的人也没胆量在白奶奶身边捋虎须。

对于这一点，白沅很郁闷。可白奶奶却轻轻拍了孙女的手安慰：“怕什么？横竖奶奶再活个十来年没问题。等到十来年后，你羽翼已成，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白奶奶在白沅面前露出对希家的鄙视。白沅很意外：“您不喜欢希家的人吗？”

白奶奶想了想：“除了老二稍微顺眼外，其它的没什么好东西。希勤爸爸和你爸一样，太乖；老三不用说了，为了个女人搞得家破人亡，纯粹活该；老四倒是有野心也有能力，养个希渝也有些样子，可是人太凉薄了。至于那两个女儿，半分你希奶奶的骨头也没有。当然，不算太坏，却也不到值得一交的地步。”

还真是中肯！白沅心里很乐意，一边择菜一边继续和奶奶闲话：“那小的呢？”

白奶奶悄悄看了一眼孙女，慢悠悠的讲：“小的里面倒是都不坏。希琰是个好孩子，温和爽朗有义气。希淙虽然轻浮些，可大毛病不犯。毕竟年轻，过两年有人拘着点也就好了。洛洛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白渊没脑子看不上。至于剩下那三个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让希老头自己享受去吧！”

奶奶的这种兴灾乐祸，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白沅的小小报复心理。所以今天菜香饭也香。可碗筷才摆上桌，白沅的手机就响了。艾天冬的短信：“车胎爆了，能过去衬顿午饭吗？”

事发已经三天。

这三天里，艾天冬想了很多事，然，始终提不起勇气来面对白奶奶的那双眼。那天……他一直认为白奶奶对付的是希家祖孙。却没成想，坐到她面前的时候，却在那双洞悉人情的眼前，凭白失措，落荒而逃。

白奶奶没有问他任何一个字，也没有批评他什么过错。只是慈爱的看着厨房里面忙碌的白沅，然后对他的平静，叹了一口气。眼中全是失望！

失望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白沅？

还是失望他没有足够的热情来爱恋那个女子？

艾天冬心悸也心慌，若非今天车胎爆了……也许，他仍然没有办法来到这里。

“奶奶。”称呼依旧，进门点头。

白奶奶笑容可掬：“是小艾啊，来，快坐。今天沅沅烧的京酱肉丝火候正好。咱们今天不吃米饭，吃春饼。还有外头买来的蜜汁烤鸭。你喜欢吃鸭子不？”

“喜欢。刚回中国的时候，在北京吃了好几次。可是南京这边的味道似乎不大好。”

“岂只是不好，简直就是败类。好好的牌子迟早有一天让砸了。都钻钱眼里去了。祖宗、良知、操守一概不要了。这年头啊！”

今天白奶奶走的是亲切长辈风。待艾天冬一如自家孙子一般。请注意，自家孙子这里代指白渊的待遇。磨磨叨叨，也有说有笑。可是正经话呢？一句没有。

艾天冬很失望，可失望过后更多的是迷惘。他曾经对白沅说过，这次他有信心的。可……希勤的一场捣乱，却把整个布局全部打破。

他败了！又一次败在了自己的手里。

然，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振作起来？也许，白奶奶有办法？

“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今天艾天冬没到厨房帮忙，他需要和白奶奶谈心的时间。白沅躲得远远，很忙很忙。空出客厅来，让他们好好的聊。虽然她也十分好奇，奶奶怎么把这个艾天冬拿下？虽然他们一样颓废，可她和奶奶是最亲的人，艾天冬，却不是。

“你能知道是你自己的缘故，这一点就已经比许多人都强了。而且还不骄不躁，更加难得。好孩子，你没什么毛病，不过是情绪低潮期而已。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候，重要的是让自己站起来。”

“可我没办法。奶奶，我努力找让我喜欢的东西了。可……结果你也看见了。我很喜欢白沅，但……却没有了热情。我甚至试过去重温那些自己曾经迷恋的影视歌舞。曾经一切让我感动的东西，可是效果也只是让我不那么愤世嫉俗而已。再多的……没有了。”

“那，你有试过，去解决那些让你憎恨的东西吗？”

白奶奶的如来神掌，震得艾天冬全身一凛。然……他能对爷爷挥刀吗？他能和妈计较吗？他能做的其实只有离开。报复，不是他能对亲人做的事。

可白奶奶却意味深长：“恨，其实也是一种力量。如果你连恨一个人的力气也没有。你怎么能有力气去爱一个人？小艾，其实爱和恨，都是一种激情。可爱需要两个人，恨，一个人就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