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是对宋乾威说的，后一句是对戚远说的。

“您好，宋爷爷。”

“你好，以后就叫你小远了。”

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宋乾威就忍不住了，又问出了最开始的问题。

“小远，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副画是真品的？”

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作弊了，当然，这话心里想想就行了，不能说。

该怎么编呢？

有了。

戚远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在上看过的文章。

现在的记忆力非比寻常，仔细回忆一下就能想起来。

整理了一下语言后，缓声开口。

“我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这是经过仔细对应，再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对证，才得出的结论。”

见宋乾威点头，戚远继续开口编…不是，背文章。

“《夏山图》构图从高远取景，整幅重岚叠冈，渊渚烟汀，树木华滋、牛群放牧，一派江南山乡气象。”

“画中树木、山石，全用墨点簇皴而成，树木浓重厚实，有葱郁繁茂之感，山石用雨点皴法，干笔、湿笔、破笔、浓淡相参，极尽变幻莫测之奇。”

……

随着戚远侃侃而谈，安雨沫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很喜欢戚远侃侃而谈的样子。

宋乾威可就精彩了，一边皱着眉，一边点着头。

越听他是越感觉有些熟悉，这不是他写的评析吗？

随后又想到戚远不光是将自己的文章背的好，关键是能学为所用，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单靠一篇文章就能辨别古画？不可能！所以他感觉戚远不简单。

所以越看戚远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同时也动了收徒的心思。

等戚远说完后，他也不让戚远歇一会儿，继续发问。

“说完画，再说说人吧，对董源，你怎么看。”

这可就难为戚远了，关于董源，他是真的不熟悉，不过从仅有的一些知识储备，他还是能稍微说一说的。

说错了他也不怕，每个人的看法又不相同，对错也不好强求。

他能看出这老爷子只是考教他，不是故意刁难，所以他也不生气。

“我对董源并不熟悉，一点浅谈拙见，还忘宋爷爷不要见怪。”

“没事，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大胆说，又没有外人。”

确实，这副画占地挺大，但附近就他们三个人，有人也是路过，不会停留。

“五代宋初对董源的山水画成就并不重视，北宋米芾对他的画作了极高的评价，明代的董其昌对董源则是推崇备至，将董源作为山水画发展史上的正宗对待，又把董源同王维、李成、米芾、元四家前后贯穿，组成文人画系。”

“虽然在山水画发展史上给予了极大的认同，但我认为米芾更多的是个人偏好，同时期并不是没有代表人物，地位不过分，但不能过于吹捧。”

“至于董其昌为什么大力推崇董源，这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真的了解不多，只能随便乱说而已。”

听着戚远的对董源的评价，宋乾威只能说是后生可畏，不可谓不大胆，一般人是不敢这样说的。

国画界对董源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但宋乾威认为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之辈，也就那样。

戚远的说法也比较主观臆断，但好在敢说，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发出邀请。

“那边有几个老家伙在写字，你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戚远还以为这宋爷爷也是老小孩，想起一出是一出，也没多想，感觉挺有意思一个人。

转头看向安雨沫，见她想去，就歉意的说道：“麻烦您了，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