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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1 / 2)

夜里,沈青禾的体温不降反升,浑身烧的滚烫。

医生也束手无策,只能再斟酌着用药。

陈茂急得抓耳挠腮:“到底行不行,不然我们送她去镇上的医院吧。”

贺航靠在门口,皱眉思虑了一会儿,说:“先给她用中药熏洗,把锅架起来,后半夜烧再不退,我们就走。”

家里没有浴桶。

一群人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勉强找到一口半人高的老旧的铁缸,像是以前搁在院子里养鱼的观赏性容器。

贺航把缸冲洗干净,搬进里屋,煎好的药剂和水按比例配好,哗啦一股脑倒进去。

谷丹正要进去扶人,贺航脱了外衣,说:“我来吧。”

贺航走进卧室,明知道沈青禾不会醒,还是放轻了脚步。

普通人高烧会面色潮红,胡言乱语。但是她不一样,她的脸色越烧越不见血色,闭着眼睛无比安静,连呼吸声都极轻。

贺航把她裹在毯子里,抱了出去。

沈青禾只披了件丝制的睡袍,浑身浸泡在药浴里,皮肤在热水的蒸腾下,逐渐泛起血色。

贺航趴在缸沿上,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

他平生第一次发现女生的脆弱,令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呵护。

半个小时后,贺航俯身把人从药里捞出来。

沈青禾的清醒来的猝不及防。

贺航仔细地把她裹进毯子里,送回卧室,正打算叫谷丹进来帮她换衣服,忽然手指被轻轻攥住了。

沈青禾目光清明,正定定的注视着他,哑着嗓子道:“辛苦你了。”

她的烧还没完全退,但人醒了就是好事。

贺航低头闭了下眼睛,狠狠地将她揉进了怀里。

沈青禾这一病缠绵了半个多月。

听说招娣的声乐老师已经到了,是个年轻的女生,住进了主屋的另一间卧室,她也提不起精神出门迎接。

每天清晨六点半,院子里会准时传来那位老师开嗓的鬼哭狼嚎。沈青禾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贺航端着甜粥推门进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在沈青禾的默许下,可以随意进出她的卧室不用敲门。

“起床,吃饭。”

沈青禾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拱出来:“我可以待会儿再吃吗?”

贺航:“现在吃,我洗碗。待会儿吃,你自己洗碗。”

冬天的井水凉得刺骨,沈青禾一提起就生理性哆嗦。

贺航眼里含着笑意,直接动手,把她从床上挖出来。

沈青禾:“哎,对了,我听说那混蛋一直没回家?”她指的是招娣的哥哥。

贺航:“邻居有人看见他出村,再也没回来。”

沈青禾一口气迟迟咽不下去,越想越气。

贺航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事,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

沈青禾吃了几口饭,躺回床上再也睡不着,听到新来的声乐老师在院子里拖长了声音练歌,于是披上棉衣,到门口瞧热闹。

新来的声乐老师叫杜怡,三十岁出头,据说已成家,有个很可爱的女儿。

听说她是周空山私交很好的朋友。

受朋友的托付,才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

沈青禾:“早啊。”

杜怡冲她笑了:“早。”

沈青禾前几天与她打过几次照面,彼此混了个脸熟。

杜怡显然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关心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沈青禾:“好多了,谢谢。”

杜怡的发声技巧和气息的控制明显更专业,沈青禾流露出渴望的目光,忍不住主动求教。

杜怡很看得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她不介意多教一个学生。

沈青禾一下子从老师的身份,跌到与招娣平起平坐的地位,每天搬着个小板凳,与招娣一起上课。

日子就这么不慌不忙地溜过去,直到除夕。

除夕正好是立春后的第二天,沈青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燥了起来。

天气莫名其妙就回暖了,尽管院子里的雪还没化,可沈青禾脱下羽绒服也不觉得冷。

一家人围在火炉旁涮羊肉吃。

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一起熬了个大夜守岁。

次日清晨,一群孩子闹哄哄地聚在门口,七嘴八舌的拜年。

贺航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红包,分给小孩子们。

艺人们的工作没有节假日,正月初七,沈青禾这边接到通知,准备带上招娣启程去北京。

周空山用自己的人脉联系的节目组,但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拜托沈青禾全程陪同。

离开的那天,全校的学生组团前来送行。

五年级的那批孩子,尤为不舍。

因为他们今年夏天就要毕业,贺航初秋才会回来。

他们很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孩子们追着车跑了一公里。

沈青禾心里难受,贺航硬是连头都没回。

沈青禾看不透他的内心,却似乎隐隐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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