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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香喷喷,白净净(1 / 2)

师南完全不知道,他在某人心里高大的形象,就在此时此刻,彻底崩碎了。

他还在沉浸式表演,初始还靠自残拧大腿,后面想到堂堂猫妖师大人,身手不凡,相貌出色,结果坐在一群人中间,跟看猴子似的搬扯什么奸夫偷情乱七八糟的事,情绪上涌,更是悲从心里来。

垂着头,肩膀一颤颤的,看得不经意瞧见的人心里发涩,只想献上坚实的肩膀,让他靠上一靠

按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师南和李斯年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拿不出确切的说法。

李斯年提供不了席远是奸夫的证据。

师南也证明不了李斯年强掳了他。

事情一度陷入了僵局。

大理寺的人处理过无数事情,都是些什么杀人抄家叛国一类的,都没见过这么狗血纷呈的事。

大开眼界之余,还是谨记他此刻的身份,打破僵局道:“既然说不出个结果,这位公子本人又不愿回去,西武王子不如——”

李斯年蓦地抬眼,“一座城池来换。”

“什,什么?”大理寺之人像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戛然而止。

柱子上壁灯的灯光,落不到李斯年的眼底,他眸中闪过一丝决绝,非要不可的执念:“我说,把他交还给我,一座城池西武奉上。”

英俊深邃的眉眼,沉稳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大臣们集体噤了声,包括“无辜柔弱”的师南。

所有人齐齐看向李斯年,神情郑重,“你可知你说的意味什么?”

“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你能替西武王做主?”

不费兵力物资就能拿到一座城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只要一个根本不重要的人。

李斯年道:“可以,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你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席远收敛了所有表情,感到什么事情超出了控制,况且一座城池对他并不是没有吸引力。

但席远又看到了眼眶微红的师南,心里忽的揪了一下,那点心动很快湮灭。

他答应了,就要做到。

席远用目光一寸寸逼过最激动的几个大臣,凝声道:“我不答应,什么时候我们要靠牺牲无辜的人来获利?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同意!”

然而平日会忍让几分的大臣,此刻异常的激动。

“都什么时候了,美色误人!”正值壮年的兵部尚书猛地起身,气红了脸,说话时胡须颤动不止,“席将军可知打下一座城池,要死去多少将士的性命!亏你还带了十万精兵,手下人若听闻你之所言,岂不寒了心!区区房中男宠罢了,难道还比不上为你出生入死的将士?!”

席远皱眉,“他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平民——”

又有大都护指责他:“一条性命和数千,数万性命,你作为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心里难道没有数?”

还有无数人一个个质问席远,将席远淹没在讨伐声中。

无人注意,师南耷拉的肩膀渐渐直了,头慢慢抬起,冷眼看着这些为了一座城池,张口闭口就要牺牲他一人的权贵们,一语不发。

席远一张嘴对数十人,当真是落了下风。

偏生作为世家子,在场的很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无论怎样,他也不能口出妄言,处处受限。

李斯年静静地观望,像是扔出甜蜜诱饵,挑起针对席远的这场热闹,与他无关。

因为席远的不松口,场面越发失控,到最后,有席家德高望重的长辈闻讯而来,颤巍巍拄着拐杖,指着席远的鼻子,呵令他不得再管此事!

席远终是沉默了。

眼看着事态朝着利于李斯年方向脱轨而去,师南脊背挺直,漂亮的脸有种不可侵犯的疏远之意,抱臂望着李斯年和争执的人们,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要起身发言——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的人先一步站了起来。

“嗤,一群蠢货。”

师南惊愕地望着他。

低哑暗沉的嗓音,极简的五个字,很短,与对师南说话时的语气又不同。

冰一样的冷,但又隐藏着师南看不懂的怒意。

空气里只有寂静,一个呼吸时间过去,两个呼吸时间,连心跳声似乎都停了。

争执的臣子们,望着忽然发言的江阴王,面色不自然的闪过畏惧之色。

江阴王在这个时候出声,身形又好死不死地挡住那个男宠,显然是要护着他。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无人与他争锋,怕被江阴王下暗手,灭了门也找不到痕迹的那种报复,没有谁不恐惧。

但今日之事绝非寻常,终是有自诩一心为国的老臣,梗着脖子站了出来,对江阴王厉声道:“江阴王,此人到底都不算孔国之人,你又凭什么身份指手画脚?”

是啊。

众人醍醐灌顶。

男宠甚至还是西武人,李斯年为美人昏了头,非要用城池换自己人走就罢了,席远和江阴王,又凭什么护着他?

江阴王闻言身躯微僵,就算看不见表情,也能从他短暂的沉默里,看出他正在纠结。

谁见过这种模样的江阴王?

江阴王出现在人前时,总像个无情冷漠的战争兵器。此刻的反常,倒有了人气儿。

那老臣只当说中了痛点,冷哼一声,更是步步紧追,逼问:“说啊,你以什么身份护他?!”

本以为江阴王要么怒而拔刀血溅当场,要么愤而拂袖离去,谁知他像是被老臣逼进了绝路,终于缓缓开了口。

“他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

席远倏地看来,面露惊愕。

李斯年垂落的手,指甲直接掐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潺潺流下,江阴王也认出了阿南?还是他们早就互通了信号?

最后一个猜测,让李斯年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从头至尾,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兜兜转转,不管他什么地位,什么身份,始终只能在暗处窥探阿南和另一个强大到,他根本无法正面对抗的男人亲密。

李斯年心脏犹如绑了块大石头,直直坠落,耳边轰鸣作响,甚至听不见殿内其他声音。

另一边,老臣对江阴王的回复始料未及,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才是那个与他夜会的奸夫?!”

众目睽睽下,江阴王沉默了,怎么也说不出‘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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