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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4(1 / 2)

平房传声,一切生物的声音嗦嗦入耳。

三九怀春,不知哪处飘来的猫叫,雄雌起伏,不知廉耻。

风声呼过新枝,引来乱架,有一阵刮得尤其异常凶猛,像在两栋摩天高楼间来回剐蹭的穿堂风,契入每一寸砖石嶙峋。

外科医生剥下和蔼可亲的面皮,得寸,进尺,发出铿铿磨刀声。

近午,黄穆童被他妈妈支使来敲门,问温柏义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地动山摇,小蹄子踢踏脚步横贯小院,狗铃铛叮咚咚从狗窝爬出,热切呼应。秦苒绷着神经,头闷进枕头,将呼吸藏进去,偏身后的人刹不住车,仍在蛮撞。再温柔的人,有些事上依然拥有雄性的天性,她受不住,每一下闷哼都撞进肺里,拧着眉头反手掐他,急得抓到肉就拧。

床垫的声儿并不小,再动就瞒不过人了。

黄穆童的妈妈见没声儿,过来喊,“砰砰”两声,重重敲在门上。见没回应,扭头凑近窗户探头。巨大的鬼影覆在秦苒与温柏义交媾的身体上,转瞬闪开。

温柏义本能伏在秦苒身上。他不确定是否有一个角度,窗帘缝透出房内一景。

黄穆童的妈妈转身,“回去。”

“狗在里面!”他听见了铃铛声。黄穆童踮起脚,冒出个脑袋尖又被压了回去。

“人家门都关的,肯定走了,等小温回来。”

“那他去哪里了?”

“刚刚不是有个女的嘛,肯定出去吃饭了。”

脚步渐远。

颈上覆上新的濡湿,层层叠叠,秦苒口型示意他停,又被探入的灵舌搅弄,她被扣住下巴,动弹不得,不得已与他在湿吻里对视,只见腮帮凹凸,圈圈包裹,咂摸情色声响,戏弄似的。秦苒蹙眉欲表示生气,可他毫不在意,指尖偷偷做小动作,她怀疑他享受这种刺激,透气儿时骂他,“变态!”

“没事的。”他心中有数,淡定安抚,膝盖一支像是又要来,她踢腿不满,“不行,床好响。”

现在她动都不敢动,每一吱呀都能被人听见一样。

温柏义头蹭她颈窝求饶,闷闷地压抑,“我动静小点。”

她拉过被子,表示拒绝,瞥了眼支棱,撒娇地抱住他,“你怎么这么久。”

这话说的……

温柏义难受,紧咬牙关,自己弄手,好一会没出来,自言自语道,“我这两天买张新的。”

“不要。”秦苒攀在他肩上,断续亲吻,“不要买床。”

“那这床你又不喜欢。”

秦苒咕哝,“我喜欢的……”

买一张新床寓意深重,她不愿意,“偷”这个字不应该承受这么光明正大的举动。

床下的铃铛好奇地蹦上蹦下,床上两人僵着身体,做贼一样挣扎。

秦苒在旁,温柏义心有杂念,外科医生花样百出的手都失灵了,最后不能撞床,选择了撞墙。

血红的耳朵像是一朵开错季节的花朵,在绿影中绰绰摇曳,放浪形骸。

前半身冰凉,后半身喷火,失去依托,难免癫狂。

没有抓手,不能出声,秦苒憋得鼻酸,来不及收势,呜呜咽咽地边哭边受。

柔软波澜,绵延山峦,起起伏伏。秦苒被糟蹋在掉粉的污墙,墙灰染白兔子的鼻尖,簌簌掉落,将森林覆雪。

终于结束,书桌上的小钟指向12:54。

秦苒反身抱住他,用力呼了一口气,筋疲力竭道:“我快死了。”

“我也是。”他如浇大雨,额角不停滴汗,脸仍不舍地贴在她的发丝,说话时唇齿张合都要连亲两嘴,“比跑步耗能多了。”

她拳头软绵绵锤他,娇嗔:“混蛋。”

“这个减肥方法我喜欢,特别健康,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哪些方面?”她接过他递的纸巾,粗粗掖泪。模样是哭,却不觉得委屈,两手挂在他肩头,争分夺秒地接吻。

他不住亲,和她黏在一起,“减脂,肺活量,刚刚我们算不算无氧?”他托起她明示。

秦苒软如无骨,想矫情地反馈一下都没力气,鼻子呼出股热气,柔媚地哼了一声。

上完第一节课,15分钟的课间休息,她动都不想动,坐在投影仪前,双手抱臂,目光呆滞,整个人像被抽去魂魄。

今天她上的是中专班的课,学生比大专班更散漫,上课嗑瓜子吃苹果的都有,嘎嘣脆响。以前她或许会踱步至学生旁边给予提点,今天她动都不想动,一边照本宣科一边关注窗外,如果有教导主任来巡课,就立刻起身。

学校有一个非常不人性化的规定——老师不许坐着上课。平时还好,今日的秦苒真的是坚持不住,两腿打颤,只想偷懒。还交待同学,今天自己不舒服,帮她往后窗看看,主任来了叫她。

别的事儿不积极,这事儿后排几个猴最积极。

学生与老师配合打得天衣无缝。下课她给学生鞠了一躬,谢谢他们,班长很热情地扶她回办公室,下楼梯也没松手,倒不至于这般夸张,只是秦苒不好意思拒绝学生,回到办公室,她从上次的喜糖盒里掏出两块巧克力,“谢谢啦。”

办公室的组长秦老师见状,问她是不是有喜事,秦苒忙摇头,只说春天容易体虚,大概是亚健康。

她将脸埋进手心,不住傻笑,这绝对是她搞的最刺激的一次,肺疼,小腹酸,腿涨,真像温柏义说的,很燃脂。

温柏义错过上午的查房,回到病房不放心又拉着组上研究生问了一遍病情,收获他们打趣,“都要出国了,还这么关心病房情况,不愧是将来科主任。”

他抓起颈枕,作势一丢。这帮小孩嘴上没个把门,以前自己哪敢开师兄这种玩笑。

他将中文文章的版面费交完,收到尔惜的消息,她问他家里多余的衣架在哪里?

【怎么?】

【我买了很多新衣服,要挂起来。】

【衣橱右下角最下层抽屉,如果没有,那就是没了,自己买吧。】

温柏义回完,尔惜的电话就来了,“我找不到!”

“那就买。”温柏义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专程打电话,她一个什么都往沙发上堆的人。

“你给我买,我不知道买什么款式,家里的衣架总归要买统一的才好看。”

“那就自己搜同款图片,”温柏义深吸一口,“薛尔惜,你已经三十了。要知道,你是二十二岁就强调自己是独立女性的人。”

薛尔惜被堵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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